他楞了一下，看向了置物柜。
吱嘎……
门从里面慢慢推开，一篷黑发从里面晃动着，钻了出来。暗白的光落在那团乌发上，说不出的渗人。
“滋……”紧接着，那团黑发里发出了一声绵长轻细的声音，给这种渗人感又增加了几丝诡异的氛围。
“凌千夜？”封瑾怔了会儿，认出了那件衣服。那是她把他从栏杆推下去时身上穿的那件家居服，水蓝色，皱巴巴的，还因为给马甜蜜洗澡，而沾了不少污渍。
“你搞什么？”他眉头皱了皱，问道。
“我腿麻了。”凌千夜艰难地抹开了搭在脸上的头发，僵着双腿瘫在了地上。老爷子再不走，她的腿就要废了！
封瑾摇了摇头，看向天花板，“活该。”
“嗯，我活该……”凌千夜叹着气，努力往前爬了两米，终于够到了一只单人小沙发。
“别指望我了。”封瑾阴沉着脸色，说道：“对我还真下得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凌千夜一听，更难过了。她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摔断腰！怎么可能故意向他下重手呢。
封瑾缓缓合眼睛，说道：“你要是故意的，我掐死你。”
“嗯……啊……”凌千夜扳着自己僵硬的左腿，企图放平，让自己舒服一点。没想到刚抬起来，那种酸爽就直冲脑门，让她忍不住发出几声闷哼。
这声音，到底是疼，还是想勾引人？
封瑾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冷声道：“要哼出去哼，别在这儿。”
“我动不了。”凌千夜好不容易消化掉左腿的酸爽劲儿，又去扳右腿，又发出了一声：“嗯……真的、好疼……”
封瑾深深地吸了口气，死死咬住了牙关，好半天才崩出一行字：“别崩了，想办法过来，我要上厕所。”
“叫护士啊。”凌千夜扭过头，高扬着手准备叫人。
“不怕被老爷子的人丢进江里喂鱼，你就叫。”封瑾俊脸扭曲，骂道：“脑子呢？”
“可是他不是走了吗？”凌千夜被他骂懵了，呆怔地问道。
“别说了，快过来。”封瑾咬咬牙，连声催促道。
凌千夜只好又把刚搬到沙发上平放的腿再度搬下去，脚甫一落地，万蚊钻心的感觉就开始疯狂地肆虐了！她忍着难受劲儿，一步步地往病床边挪。
封瑾抿了抿嘴角，看向慢慢挪动的她，“乌龟也比你爬得快。”
“别催了，我走不动。你要是实在憋不住，自己捏着点，攒紧了别松手。”凌千夜正难受，想也没想就训了他一顿。
“攒紧？你过来给我攒着！”封瑾又气又好笑，可又憋得难受，和她斗了几句嘴，软下性子求她，“你快点儿……”
凌千夜心一横，脚用力往地上踩下去，一阵刺心的痛窜过了神经，腿马上就麻木了，她趁着这功夫，几个大步走到了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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