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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渐浓,噼里啪啦的雨点密密麻麻地敲击在车窗玻璃上。
车内空气清寒,灯光一片昏黄。
夏若青的电话迟迟打不通。
他心里担忧,那种不安又无措的感觉又渐渐强烈起来。
这时,特助伯明翰又打来电话汇报说裴氏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叶朗清掐掉耳麦,微微深吸口气,他强迫自己先打起精神来,将私人感情稍作搁浅,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再向夏若青阐明一切过往的真相。
在叶朗清的心里,夏若青是一个勇敢又坚强的女孩子,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她都不会轻易屈服,他喜欢的就是这样坚韧又骄傲的她啊,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
车内的男子眸色低垂,沉思了许久,才黯然地发动了引擎。
灿白的两束车头灯瞬间撕开了雨夜的黑幕。
光明似乎离他们很近很近,却带着一丝梦幻的虚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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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大街上骤雨初歇,街道上行人稀少,滴水成冰。
夏若青蜷缩着身体,坐在报刊亭的台阶上。
夜的寒气侵染了心肺,她的脸蛋冻得煞白,身上也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报刊亭的老板姗姗来迟,看到了女孩,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一边升起卷闸门,一边打量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女孩。
若青唇齿发白,眼神急切,涩涩地说:“我,我要买杂志!”
老板愣了愣,又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这老铺子里哪还有什么像样的杂志啊,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若青认真地摇头,一字一句的说:“是一本建筑行业的杂志,杂志的封面是萧俊辰?”
“你说谁?”老板眯起眼帘,走到了桌子前,自顾自地烧着热水,准备泡茶,想了想又狐疑地道:“没听过这号人啊,建筑行业的杂志本来就少,有那也是稀罕物了,我这里怎么会有?!”
若青早已不理会他在说什么了,自顾自的在摊铺上翻找起来。
老板并没有阻止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翻看着一份清晨简报,烧水壶里的水哗啦啦滚动,淹没了女孩纷杂的动作。
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
若青蹲在报刊亭的角落里,忽然止不住双手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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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多钟。
叶朗清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彩妆部的办公室。
夏若青果然不在。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两眼一沉,转身又疾步往外走。
走廊上,Jackson翘着兰花指,面带微笑而来,看到了叶朗清,正准备热情的跟他打声招呼,却发现对方行色匆匆,似乎没看到他一样,快步擦肩而过。
“出什么事了?”Jackson眨眨眼睛,有些失落的样子,扭头望去,叶朗清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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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天没有夏若青的任何消息了,她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不得已的,在入夜的时候,站在办公室窗前的叶朗清拨通了裴子诺的电话。
裴子诺似乎也在等他打电话过来,开场就是一顿奚落和讥讽:“哎哟,叶总,您终于想起我这个兄弟了,这么久没联系,我还以为您已经把我忘了呢?!”
叶朗清懒得跟他废话,脸色阴沉着,直入主题地问:“你那天跟若青说什么了?”
“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了。”裴子诺直言不讳,冷笑了两声,又高昂地道:“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可以操控别人的生死,只有你可以随意改变其他人的人生,而我们这些人只能听天由命,任你摆布。”
“告诉我,若青现在在哪儿?”电话彼端,叶朗清的呼吸有些不平稳,夹杂着一丝可怕的戾气。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裴子诺提高了嗓音,嘶嘶地怪笑着。
叶朗清闭了闭眼睛,勉力稳住自己的心智,冷冽地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该把若青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她早已身在局中,又怎么会无辜?”裴子诺暗暗咬牙,悲愤地道:“当年在澳洲的时候,萧俊辰应该不止一次在你面前提起夏若青的名字吧,你知道他们的那个约定,你知道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你什么都知道,可是现在的你,根本不敢在夏若青面前提起萧俊辰三个字,因为你害怕,你恐惧,你知道萧俊辰为什么而死,夏若青如果知道了一切根本不会原谅你,我告诉你叶朗清,你想要掩盖的那些过往终将会一一被揭露,我要让你为萧俊辰的死赎罪。”
“事情根本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样子。”电话彼端,叶朗清的眼神也变得决绝起来,带着一丝强烈的恨意:“裴子诺,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会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你伤害到若青,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说完,就傲慢地挂断了电话。
裴子诺怔了怔,忽然郝然地笑出声来。
这时,轰隆一声,窗外又下起大雨来。
裴子诺望着漫天的雨水,张了张嘴,忽然无端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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