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与路大章就在近处暂住了下来。
原本杨朔打算往深山处钻去,没有外人打扰,但路大章却觉得“大隐隐于市”,不必舍近取远。
于是他们也就成了这间小面摊的常客,白天打坐调息,互相切磋,晚上照例寻来此处吃面,饭后无事就与李老头谈天说地。
路大章去的地方甚多,李老头年纪大,经历多,两人一起总能天南地北到处聊。
杨朔话少,多是静静听着,有时他不免想到,以路大章这种性格,当真是那种走惯四面八方的人,哪里都适应得下。
忽然间已过了三四月,天气入秋。
连杨朔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过得如此之快,这段时间他虽然还是比较寡言少语,但他自己都不知——不觉间话已比以前多了一些。
同样的,这段时光是他这十几年来甚为愉悦,自由的时候。
两人的刀法都有了相当大地进步,所缺的只是火候,火候可就不是不断地练习能够掌握了。
只有经过时间的积淀才能达到!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也知道彼此间的不足已然渐渐补足,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李老头知道他们不是会在乡间久待下去的人,是以知道他们快要离去时,也没有多么意外,很自然地提出要亲自下厨请他们一顿大餐。
饭后两人跟他挥手作别,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路大章显得有些不安,杨朔道:“你在想什么?”
他们两人待了三四月,感情颇深,许多话不必拐弯抹角。
路大章道:“你还记得那个红衣女子吗?”
杨朔皱眉道:“霹雳堂的雷凌?你还念着她?”
路大章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没怎么想到她的,可是一闲下来,她的样子不自觉就映入我的脑海里。”
听到这里,杨朔的脑海里不自禁地就浮现了宫冷泪的模样,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她心里没有你,念着又有何用?”
路大章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也在想着宫冷泪?”说到这里,继续道:“对了,她们两个交情不浅,反正无事,不如咱们出去看看她们?”
杨朔摇头道:“不了,这种无谓的事我不想做。”
路大章道:“这叫无谓,但不做这个做啥?”
杨朔道:“不知道!但出去以后咱俩最好各走各的。”
路大章一怔,道:“跟我待一处这么烦吗?”
杨朔道:“不会!”说到这里,加快几步,兀自走了。
路大章一呆,转念间想到自己的事也是忧愁难解,轻轻叹了口气,但走出几步,呼吸到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又朗然了起来。
秋风起,秋意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