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递了个眼神给衙门捕头,捕头恭敬抱拳一礼,随之带着两名衙役,将堂上那名女人给摁住,取银针扎入女人的面部颧骨,尔后,又一点点从女人的脸上揭下一块几乎与她自己的脸生长为一体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呈到刺史大人的眼前,刺史大人淡淡一扫,再看向堂下那名红着眼眶,满目憎恨,完全不复初时面孔,相貌平平的女人,冷肃开口:“李氏,事到如今,你冒名顶替的罪名已然坐实,还不将与你家夫君如何残害谢家小姐的真相如实道来?”
谢家老爷夫人见那人容颜已变,夫妇两个更是心如死灰了……
公堂外的百姓们虽然看不大清楚里面人的脸,但听到案件审查到了这一步,皆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认真听着案情发展。
玹华与莫婠隐在人群中,亦是看的兴致勃勃。
夏日的天倏然阴沉了下来,莫婠用帕子擦擦脸,在玹华怀中打了个哈欠。
玹华低眸看了眼莫婠,悄然又将莫婠抱紧些……
公堂上,李氏并不打算实话实说,而是拿定了无人证物证来证明谢家小姐的死是她夫妇所为这一点,对谢小姐被杀一事,矢口否认。
“那个姓谢的,死了就死了呗,又不是我们干的,大人你休要红口白牙,诬陷民妇与民妇的夫君。”
“放肆!”刺史大人怒道:“尸骨是从你们家枯池中挖出来的,陈涵他也已经承认,他的夫人谢小姐两年前便已死了,是他让你易容成谢小姐的模样,诓骗世人!你如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我……”李氏一时回答不上来,姓陈的混蛋却接上道:“我是承认了我早就知晓我夫人已死之事,也承认了是我让我现在的妻子易容成谢小姐的事情,但我让她易容,纯属是为了缅怀亡妻。我不公布亡妻的死讯,顶多就是为了贪图岳父家的钱财,不仁不义。这可不犯法,我朝哪条律令上有写,当女婿的不能欺骗老丈人了?我还要靠老丈人的钱,养活全家呢!此乃人之常情,这证明不了什么,所以青州的刺史大人,你仅凭这一点,抓不了我。”
“所以,你告诉本官,你的亡妻,尸骨为何会出现在你家院中的枯池里?人命关天之事,为何不报案?还要隐瞒事实?”
陈涵对答如流:“我夫人是被人谋杀,丢进枯池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是等大人您去了之后,才晓得,我夫人的尸骨在那里。我不报案,也是因为不想让我老丈人知道,老东西要是知道他女儿没了,肯定不会再每年给我送钱财了,我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种赚便宜的事情!”
“你、你个混蛋!”谢老爷气的脸色发紫,他却无所畏惧的坦然承认,“是,我是混蛋,我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可当年还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坚持要把女儿嫁给我么?你不是说,我有你年轻时的风采么?你现在又说我混蛋,可见岳父大人,你同我,都是一路货色!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等,在等你什么时候死了,我好继承你的遗产,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本来还以为,我的媚儿要继续装个十几年的谢贱人方能算解脱,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刺史大人给识破了。”
听着陈涵理直气壮的这番话,谢老爷捂着胸口已然不能出声了,关键时刻还是柳老爷冲了上去,解气的一脚再次将他踹倒,且这一脚用力颇猛,踹的那混蛋当场呕口血出来:“我都不能忍了!你这个死畜生,我今日踹死你!”
见柳老爷还要动脚,张如枫赶紧阻止,“肃静!公堂之上,岂容打打闹闹!退下去坐着!”
柳老爷虽说心里还有气,但至少还保持着头脑清醒,晓得刺史大人后面还有话要问,便先放了那混蛋一马,怒气冲冲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陈涵被他的女人扶起来,擦擦嘴角的血,不服输的瞪着两家老爷,嘲讽一笑,喘息着道:“你们胆敢把我打死,你们也逃不过一世牢狱之灾!柳老爷,你别忘记了,当年你是怎么被那边的刺史大人带上镣铐的!”
“那又如何!我柳家,有先皇恩典!就算不像某人那样,家财万贯,为青州城首富,动动手指便能让青州城变个天,可我柳家,往上三代都是吃皇粮的!普通人,谁敢动我们!而且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在青州,在我们的地盘上,你面前坐着的,是我们青州的大老爷!我们青州刺史,可不像某些泛泛之辈,任你随手给点钱贿赂,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袒护你这无耻恶心之徒!”
柳家老爷愤愤道完,那混蛋还欲争辩,张如枫却不耐烦的打断道:“陈涵,你如此分辨,无非是只愿承认自己将亡妻的死讯隐瞒不报,欺骗岳父骗取银钱,而并不承认,你杀害了你的妻子,是么?”
陈涵抬了抬下巴:“正是!”
“你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你妻子死了,是与不是?”
“是!”
“所以,你只是隐瞒你妻子的死讯,目的只为你岳父的钱?”
“是!”
“那你也是直到本官前去,才知晓,你妻子的尸骨,在枯池中,是不是?”
“是!”
“故而,当年你并不知,你妻子到底身在何处?”
“不知!”陈涵言之凿凿。
张如枫沉了脸色,惊堂木重重一敲,清脆之声惊得堂内堂外人,皆是心头一惊。
“陈涵,你说你并不知你妻子尸骨就在自家院落中,那你如何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你妻子死了?寻不见妻子,难道第一反应,不是该报官寻人?为何是极力掩饰妻子不在的真相,且在妻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立马让别人易容成妻子模样?难道只是单纯的害怕岳父问罪么!失踪便是失踪,死了便是死了,你又是怎么断定,你妻子不见了,乃是死了?是你根本没想过要她再回来,还是,你早就确定,她已经死了?她死了,是你为了隐瞒事实,才将她埋尸枯池的对不对!”
堂下之人眼中闪过一抹惶然色,但顷刻间,那惶然色便又被阴隧强压了下。
“草民没有,大人,您这是在冤枉草民!大人有何证据证明,草民便是杀害草民夫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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