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秀先前来温偃这里时,温偃都在床榻上躺着,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教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前几日才得见温偃瘦的可怕,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腾成这副样子。
“锦绣。”陈锦秀搬到温偃这处已有三四天,她与温偃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多有客套,温偃始终以陈姑娘相称,这还是她头一回唤她锦绣,陈锦秀愕然。
“我在。”梗了半晌,陈锦秀才应了温偃,再初见温偃时,她还是越国不受宠的公主,纵不受宠却心高气傲,眼里尤其容不下陈锦秀。
陈锦绣本就出身低微,最反感被人看不起,而在她地印象里中,温偃又总是高人一等的态度,她看她时永远是不屑,陈锦绣因此对她不喜。
半年前温偃的死讯来得突然,不久后她死而复生的消息更令人震惊,陈锦绣到冷宫之后磨了性子,对温偃没多大的恨意,只是恨害她之人。
温偃被打入冷宫,她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温偃看她的眼神已变得平和,那种平和是心如死灰的冷寂。
不知为何,温偃没由来的这样叫她,令陈锦绣心慌。
“你说人的这一生,不外乎生老病死,其间经历多少风雨坎坷才走的完,每一步走下去都这般艰辛,人到底为何而生呢?”
到了冷宫,温偃的伤日渐恶化,备受折磨偏偏不得死去,便时常思量,人活着这般辛苦,为何要辛苦活着?不外乎是为了放不下的执念与人,她死不足惜,却不能留下一堆的烂摊子不理。
“姐姐,人生虽苦,却也有甜,大多时候太在意生活中的苦是很难熬的,唯有苦中作乐方可长远。”陈锦绣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唯有倾心抚平她的情绪。
“苦中作乐,还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温偃捏紧手中的玉瓶,她的日子不多,再等等吧,左右之后不会再见面,见上他最后一面无妨。
“参见陛下。”楚轩才走到门口,毓秀宫众人已跪倒一片,宋娴听见动静自殿中走出,楚轩得空来毓秀宫时,宋娴才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陛下今日得空过来,可是政事都处理完了?”宋娴自然挽上楚轩的手臂,二人携手朝殿内走去,小德子跟在背后面色复杂,废后的事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不说。
“朕听说你近日食欲不好,便过来看看,你瞧瞧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也不知待自己上心些,若病倒了如何是好?”
楚轩宠溺地捏了捏宋娴的脸,宋娴顺势靠在楚轩的肩头,唯有靠近楚轩时,宋娴心里方才踏实一些,
“臣妾也想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可以早日侍奉殿下,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让陛下担忧了。”子寂到底是怎么没的,无人比宋娴更清楚,如温偃所说,她每次午夜梦回都会听见子寂的哭喊,令她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