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压板的侍卫得令,脚下刚刚用力,眼见着那铁杵就要刺入张逸飞的后 庭之中,却听外面的太监大声唱道:“肃王驾到!”
有些见识的侍卫和太监顿时有些慌乱,齐齐看向德沛公主,却见德沛公主不以为意,依然散漫的半靠在床上,冷笑出声道:“尔等,为何恐慌?”
侍卫和太监们纷纷跪下,无人敢说话。就连平日里最张扬的李太监此时也是面带些许的惧意,他们这才刚抓住楼韧的学生,楼韧便找上门来,只怕是兴师问罪而来!
转眼之间,楼韧已然疾步走进厢房,身后跟着想拦他而拦不住的下人。
德沛公主见状挥挥手,将那下人遣了出去。却并不下床,半仰着头,手撑在床沿上眯眼望着楼韧。
此等姿势,莫说皇家的公主,就是一般女子也断不会在人前作出。可德沛公主浑然不在意,还有些轻佻的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自己胸前的琉璃坠饰,复又用两个指头夹住那坠饰来回把玩,好似此间没有楼韧一般。
楼韧斜睨床上的萧缘书一眼,见她身上完好,微微放心。再看向被绑着的张逸飞,衣衫尽褪、浑身是伤,简直是惨不忍睹!他不由的眉毛紧蹙,看向德沛公主,也不主动开口,静待德沛公主的反应。
半响,德沛公主幽幽开口道:“肃王怎的来此?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听她用如此淡而化之的语气问话,楼韧忽觉心口火焰直窜,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在将他学生折磨至此之后若无其事。思及此,他有意给德沛难堪,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索性朗声宣道:“请圣祖铁卷!”
此话一出,站着的众人纷纷跪倒,跪着的人也齐齐俯下脑袋。就连漫不经心的德沛公主也下了床,曲膝俯身行礼。
紧跟在楼韧身后的翘哥从一个匣子中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圆筒,筒上刻字,末尾有洪武十五年的字样,并加盖高宗私印。
楼韧自翘哥手中双手捧过铁卷,走到德沛公主身前站定,铿锵有力的说道:“高宗帝为表文昌伍德之貌,培养社稷之栋梁,于洪武十年建洪武书院,于十五年赐圣祖铁卷,德沛可知?”
德沛公主心里恨得咬牙,却不能发作,只能低头望着楼韧的皂靴,答道:“知!”
“铁卷第三条,洪武书院方圆十五里内非叛乱不得行杀伐、不得动大刑,德沛可知?”
闻言,德沛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却无法反驳,只得照实答曰:“知!”
“德沛即知,缘何有学子在此受伤?”说着,楼韧便看向奄奄一息的张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