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本是尾随萧缘书而来,在院门外犹豫很久,不知是否应当进去。毕竟,前一刻他才答应不会再管萧缘书的事。
正在踌躇间,忽闻里面传来激烈打斗声,不容多想他快步迎去。刚好就撞见一蒙面人从窗户跳出,他下意识的一挡,企图将蒙面人制住。
哪知交手不过两招,竟被对方直劈心口,他慌忙侧身,对方见机而逃!
萧缘书追出来时,就只看到蒙面人远去的身形。她恨得直跺脚,现下好了,这个蒙面人何时盯上她,为何而来,什么身份她一概不知。却无端端被人掌握了如此重要的把柄,陷入敌暗她明的被动境界!
如此情形,荷包算是找不回来了,唯今之计便是到那荷包所说的地方先将东西拿走。纵使如此,她心里依旧难安。
当下,顾不得诧异的宇文彻和颇多疑虑的萧允,她拔腿就往书院的马厩跑去,火急火燎的牵了马往京城赶。
她坐下的马被她抽得不住的狂奔,她却还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翅膀立刻飞到京城。
那荷包上的打油诗,藏着天大的秘密。‘曹操定计,无前有后;三分之数,雨点浸入,喧哗之地,只欲着袭;欲寻出处,三三之数,阿满无忧,紫气之西;报之以名,定得解惑。’
东汉末年的丞相曹操,定计需书字,因而曹操定计便是曹操字。世人皆知,曹操字孟德。无前有后,便是不要孟取德。
三分之数,雨点浸入,便是三点水。而喧哗之地,放眼天下非集市莫属,乃是一个市字。合起来,便是沛字。
只欲着袭!一个袭字拆开便是龙衣!
这前半句,其实就是德沛只想披龙袍!
而三三之数,是个九,同酒之音,暗指所寻与酒有关。阿满无忧,阿满乃是曹操的小字,他曾作诗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话便是指想找证据,需找一个杜康酒家。
而紫气是帝王之气,试问世上哪里有紫气,必是皇宫无疑!这杜康酒家便是在皇宫的西面不远处,只要找到酒家,报上沙兰的名讳,就能拿到证据。
萧缘书现下怎能不急,这打油诗做得并不高明,但凡有些心眼的人一看就知其意。她只能赌一个前后,赌那蒙面人拿到荷包后速度并不比她快,她只需将东西拿出藏好。
她俯在马背上,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那马因为她催得太急,竟是倏忽摔了一跤。马跑起来看着风驰电掣仿若没有重量,这么大的冲劲,摔起来却是惨烈无比。
萧缘书险险一跳,避开了摔断脖颈的厄运,再观马儿在地上疼得嘶鸣,脚骨已经断了,绝不可能再跑。
她气得跳脚,却只能憋着一股子的劲,拔腿狂奔。奔了未有一里路,听到后面马蹄阵阵,一人骑马停于她身旁。
“缘书,上来!”
饶是大冷天,萧缘书已是汗流浃背,有人伸一援手自然是好,她却头摇如拨浪鼓,毫不犹豫的拒绝。
萧允见她跑得喘气连连,还如此倔强,当即蹙眉沉声说道:“你这样要跑到什么时候?上来,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萧允,不是说了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吗?”萧缘书仰首看他,非常不满的质问。
萧允眸子一暗,半响不说话,最后却是惜字如金的道:“上来!”
说着,就俯身把手伸到萧缘书的面前。
萧缘书摇头,复又说:“不如,你把你的马让给我吧,我自己去就行!”
萧允对她的提议置之不理,径直问道:“缘书,那个蒙面之人到底抢了你的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失态?你到底瞒了我何事?”
萧缘书咬了咬下唇,僵着脖子不吱声,最后干脆不再搭理萧允,自顾自的又往京城方向奔去。
萧允平时一贯温文尔雅,此番却是和她扛上了,纵身下马一把扯住她,冷声说道:“你不说,也不让我陪你去,那今日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萧缘书企图挣开他,却发现他力大无比,她竟是半点也无法撼动。眼见着大事就要耽搁,她心里着急,便妥协道:“萧允,你先放开我,我回来再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