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医馆客房,案上晕黄的煤油灯不断晃 动,灯芯已经快燃尽,无形中让整个屋里都显得破旧、清冷。里间无甚家什摆设,不过就是一张案,两条凳,一张供病人休息的床。
床是极普通的木质,床四角上已经布满了蛀虫洞,四围用棒子支高挂着因为陈旧而泛黄的白色床帘。
此时,这破旧的床和泛黄的床帘都随着床上勾 缠的那对男女的摆 动而不断晃 动着。床连接处因为床上査君然的撞 动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一声重重的男人闷哼声,一切归于平静。床的前后摆、床帘的波浪抖,还有那咯吱声都戛然而止。
趴 伏在萧缘书身上的査君然其实已经脱力,一整夜的乍暖乍寒,心里乍喜乍忧,几番辗转将他磨得手脚重如千斤,脑袋更是发晕。
可他仍是强撑着从萧缘书身上爬起来,缓缓下地掏了他衣袍里的手巾出来。因为他先前泡在水缸里,手巾自然是湿冷不堪。
他咬着牙用内力将手巾半烘干,然后细细的为萧缘书擦去身上的汗水。末了,犹豫片刻,拾起地上的裤子穿好,走出门去打了一盆水回来。
他将手巾在盆里漂洗一通,再用内力半烘干,方才坐到床沿,轻轻扳开萧缘书的双 腿,小心翼翼的将她腿间的浊 物擦去。
他用手探了探,感觉里面已经干净,这才将手巾丢到一旁,俯身将她半抱起,为她穿衣服。
他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彷佛怀里的萧缘书是传说中不能被人惊扰的人参娃娃,若是大力一些,就怕吓了她让她遁地而逃。
他专注的为她扣扣子,系衣带,轻轻的为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做好这些,他恋恋的吻了吻萧缘书的嘴角,方才将自己的湿衣拾起,也不管是否能穿,胡乱就套在身上,噗通一声跪于地上,静待她醒来处置。
女大夫看到査君然出来打水,心里对他不由心生好感。他先前没有趁人之危,她已是对他另眼相看,毕竟中了十欢散的女子实在太美,他竟能抵挡这诱惑,实属难得。此番见他心细如尘,事后还不忘照拂心上人,女大夫只差为他拍手叫好。
可女大夫在门外静等片刻不见査君然出来,心里起疑,屋里静悄悄一片,不像是又要来一次的场合。加之,她自幼学医,望闻切诊问样样精通,自然知道査君然受了风寒,心绪起伏过大,怕是强弩之末,一切皆靠硬撑着。
见他迟迟不出,房间里又无动静,不由有些担心。査君然的呼吸之间已有杂音,此时是寒冷的冬季,若是受寒过重定会伤及肺部,要是弄不好,很可能会因为肺炎一命呜呼。
女大夫迟疑片刻,双手将门推开,便见到床上的萧缘书还未苏醒,衣衫十分整齐,安稳的平躺着。而床边,跪着脸颊通红的査君然,呼吸急促,双眼已有些失神。
女大夫心道不好,忙上前切他的脉,惊道:“你快起来,你身上寒气入体,加之喜怒无常,内脏受损,且肺脏杂音过胜,若不好生将养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査君然此时已然恍惚,却还是固执的跪于地上,道:“无妨,我要等缘书醒来向她请罪!”
女大夫气得差点举手赏他一巴掌,骂道:“迂腐!你敬她爱她自是可贵,但你所做也并非是冒犯,只为了救她性命,何罪之有?还不快快起来,再跪下去,怕是你的身体都要僵死!”
査君然缓缓摇头,就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