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旻转而向卫枢跪奏道:“大都督,新生的小公主,她,已经去了。发现的时候,公主面色铁青,叫仵作来探,说是,中毒而死。”
卫枢猛然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得脚软,踉跄了几步,撞在汉白玉栏杆上。扶着墙,喉咙像是哽住般,上不来气儿。
“卫枢!”
噗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再也止不住,跪在地上,吐血不止。
“传御医,快去!”卢郅隆扶着卫枢的手臂,急迫道:“你怎么样?”
“没事,我就是头晕。”卫枢拉着卢郅隆的衣袂,道:“我王放心,臣,绝不会再关键时刻出问题。”卢郅隆皱了皱眉,说不出话。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宫墙之上,微微红晕,天渐渐亮起来。卢郅隆转过身,望见勤政殿三个鎏金大字的篆书匾额,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笑道:“十二岁的时候,我父王带我和王兄上朝,王兄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擦破了脸,坐在门口哭泣,说是这辈子再也不想上朝了。当时父亲问我,你愿意上朝吗?”
卫枢笑道:“你怎么说?”
卢郅隆叹了口气说:“我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走进这间庙宇,见到权利的巅峰。十二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别人教的,我父亲也不例外,他驾崩之前对我说:你有一颗王心,但你没有王命。”
卫枢蹙起眉:“我明白了,先王害怕外戚擅权做大,所以宁肯放弃你,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真恨,凭什么我不是嫡长子,就没有继位的资格,父亲为什么要用我的能力去扶持一个鼠目寸光的失败者,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您有做王的能力,就不要在意世俗的偏见。”卫枢轻声回答道:“自古以来,女子与沙场仿佛两个毫无交集的符号,一个代表宁静,一个代表残酷。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把国家利益的筹码压在空有一身热血的弱女子,因为女子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但我就这样做了,而且并不比任何男子差。”
“我之所以敢用你,就因为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都是,被世俗看不起的人。”卢郅隆眼中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在一夜之间,得到了回报。
兴龙山位于王城外十里出,王城正和兴龙山主峰成一条直线,这里王气最盛,百玦建都的时候,有风水师预言若是能让王城和主峰相连,则百玦必然能万年永固,逢凶化吉。
禅让台的搭建完全是卫枢叫三枢使雇佣百玦的能工巧匠以修建学宫为名,在半个月前秘密搭建的,掐准了时间,正好在破宫之日完成。高有三丈,共有台阶九十九级,用大红长绸铺地,两侧雕刻着一丈多长的螭龙纹。上设有青铜龙纹宝鼎,鼎内刻着百玦新王登基的铭文。鼎前设着金丝楠木供桌,上面奉着三牲祭礼。
卢之晋早已在高台之上等候,身边两个侍卫都是刺枢死士,卢之晋穿着冕服,被摘取王冠,由两个侍卫拖下高台。
司礼官站在高台之上,手捧圣旨高声诵读:“奉天承运,我王诏命:先王无道,误国误民,寡人承皇天之命,列圣之洪休,奉先王禅让之命,续于人伦,封废君与山阴,称山阴伯。文武群臣及天下百姓,力劝寡人,然天下不定,思之再三,无以为拒。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百玦王位。唯贤唯礼,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天启年。大赦天下,与民休息。钦此!”
卢郅隆一步一步登临禅让台,立在台上,面香宝鼎下拜稽首,从献奉上三支香,卢郅隆依次点燃插在面前赤金龙纹香炉中,从祭奉上三支酒爵,卢郅隆一一取来,将杯中酒洒在地上,将酒爵在供桌旁摆好。
“加冕!”司礼官一声传报。侍者奉来天子十二旒冕,将卢郅隆发髻上紫金镶宝冠取下,将十二疏带在卢郅隆头上,卢郅隆将冕上垂蕤理好,起身面向台下臣民接受朝贺。卢郅隆年少时便英明远扬,威望甚高。百姓臣子,山呼万岁。
天边朝阳正在冉冉升起,日光,是上天特赐的珍宝,花儿因它而更加妩媚娇艳,泉水因它更显澄澈纯净,它在高山之巅,如出世的明珠,向全世界宣告它的无上荣光。它在辽阔的草原上空,成群的牛羊骏马面向它奔跑,嘶叫,犹如虔诚的朝圣者在向它倾诉内心的崇敬与执著。朝阳东升,映着苍穹之下,一个全新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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