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5月4日,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伉俪抵达香港进行国事访问。
女皇到来使得全城戒严,螺旋桨飞机24小时不间断在维多利亚港上空巡逻。
伊丽莎白二世做为已故英王乔治六世的长女,具有诸多头衔英国女王、英联邦元首、国会最高首领。
霍月华所羡慕,伊丽莎白二世与丈夫菲利普亲王的婚姻。
那年,13岁伊丽莎白第一次见到菲利普,18岁的希腊王子,菲利普正在学校读书,年轻的菲利普把表妹带到花园里玩槌球、网球,伊丽莎白注意到菲利普矫健的身手。
女王对这段“一见钟情”很坦率,她很愿意让别人知道,她自从那年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已经在心里爱上他。
后来,菲利普亲王与伊丽莎白公主订婚,为此,他宣布放弃希腊王位继承权。
在一段以婚姻为前提的感情里,彼此双方都付出了一部分代价。
或许。
牺牲与付出,这才是爱的真谛。
伊丽莎白女皇观缆维多利亚港那艘船只已经消失在天际。
收回视线,霍月华放下手中香槟,她回头望着热闹非凡的party(派对),听说顾溪白中了彩票,他在第一时间买下了看得见维多利亚海岸的房子,一线海景。
这次派对,便是庆祝他乔迁之喜。
“霍医生,招待不周,千万不要客气,玩的开心点。”
顾溪白笑眯眯牵着霍明珠走了过来。
她微微点头,霍月华对顾溪白难得和颜悦色感到惊奇,她瞥了一眼邀请她来的霍明珠,看来他看在女友份上,勉强对讨厌的女友堂姐三分笑脸。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不能失礼。
“恭喜顾sir,乔迁新居。”霍月华拿起礼物递给顾溪白。
顾溪白随手接下,他拆开礼物,一套骨瓷餐具。
餐具通体呈细腻的象牙白,纯手工绘制精美花纹,在光线下呈半透明状,品质优良的骨瓷透光性极高,是最坚固的陶瓷体。
“谢谢。”顾溪白仅仅看了一眼,随手放一边,走去熟络其他客人。
“月华。”霍明珠有些歉意的拍了拍霍月华胳膊。
“没事,你去陪他。”霍月华微笑,她微微摇了摇手中的香槟,她有些百无聊赖望着人群,灯红酒绿下的饮食男女。
顾溪白交友广阔,他带着霍明珠游走于酒会,彼此穿越人群之间,自在从容。
那都是霍月华所不适应,职业关系,她喜欢躲在角落观察人群。
如同看舞台上表演一出戏剧,这出戏剧采取自由活泼,那出戏剧形式颓废不羁,自身缺乏参与表演的欲望。
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禁区问题:女人、股票、炒楼、房地产……
顺便加上诸多评论嘲讽,激烈争执一场与自身毫无关系的房地产并购案,贬低政府新政策,肢体夸张,略带愤怒和无奈的气息。
本身缺乏改变自身处境的勇气,只在男人同类吹嘘的语言中间,寻找一丝存在感。
无聊的群体。
恍惚之间。
“碰!”
香槟微微碰了一下,发出清脆声音。
霍月华抬眸,望见意料之中温文尔雅的笑容。
“Wedgewood(韦奇伍德)是瓷器中贵族。
英皇伊丽莎白二世加冕宴使用的餐具,你出手可真大方。”
梁少悠含笑,英国皇家御用骨瓷Wedgwood(韦奇伍德),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精美艺术品,收藏价值极高。
“可惜,顾sir没有纤细神经,他不懂得欣赏如此细腻的艺术品。”
“当普通盘子用也一样。”
霍月华耸肩,她是明珠邀请来,礼物不能含糊,不然怎么给堂妹撑场面。
“你呢,送了好兄弟什么礼物?”
他指着手中的支票簿:
“一个大红包。”
“庸俗。”她不屑鄙视。
“那叫,实际。
你瞧瞧,你那几十万的餐具,人家只当你几千块,吃力不讨好。”
梁少悠叹气摇头,随手磕到一下几万块没了,顾溪白一定会绿脸,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礼物价值比较好。
“这样,等我搬家的时候,你也送一套,英国货看腻了,你送宋代钧窑。”
“你要搬家?”霍月华有些疑惑,住的好好,为什么要搬?
“顾溪白搬走了,之前合租房子大了点。”梁少悠打算搬到律政司近的地方,一个人不用租这么大的房子。
“也对,买了海景房子,不住可惜了。”
她瞭望眼前近在咫尺维多利亚港,随意说道。
他微微沉默一下,轻声问道。
“月华,你喜欢这里?”
夜色弥漫,梁少悠神情依然优雅,只是风空荡荡吹拂,彼此距离贴近,某个瞬间霍月华能看到他眼眸里一晃而过黯然。
他那抹遗憾及其收敛隐晦,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想。
大概每个男人在成熟独立的过程里,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
家,是一种归属感。
“还好、一般……不,不喜欢。”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傻瓜。”他望着她清澈明亮眼眸,一时失笑。
比起房子构筑物质堡垒,梁少悠更想要拥有人内心一种的归属,现在她就在他眼前,他做的选择,都是值得。
“明珠,喜欢参加party(派对),她有很多社交圈,这里装饰风格现代时尚,适合她。我比较喜欢距离感,太现代的东西不适应。”
霍月华勉强找了个理由。
“你喜欢浅水湾别墅,古典雅致的中式风格。
山水庭院,九曲回廊。
庭院里散发香气的白色玉兰、鸢尾、百合、茉莉、玫瑰、铃兰……盛开的蓝紫色花束,在风中烂漫而明亮。”
梁少悠微笑,默念道。
“你也喜欢?”霍月华有些忐忑的问道。
“喜欢。”梁少悠原本看中房子就是这种风格。
以霍家财力,买房子这只是小事,而他不想一辈子生活在父亲与家族的羽翼之下,这是矛盾之处,依靠自己保有自尊总要付出些代价,原本狙击叶国森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为了霍月华,梁少悠放弃蓝宝石,手头上资金远远不够。
“那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收你房租,但要负责做饭。”
霍月华已经吃厌高级会所里的餐食,一个人又不想做饭,她记得他会做饭。
“我做菜向来清淡,从不放味精。”
梁少悠笑眯眯说着,见她微微点头,末了他问道。
“还有呢?”
“sex(性)……不可以想。”
她撇了一眼房间,瞬间就脸红了,情、欲是自由的,但她还没走出那张照片的阴影。
激情直接的方式,对身体迷恋,也是一种病态。
如果爱情是一种生活方式,霍月华寻求,她走过樱花树时,瞬息在风中飘洒下来的绯色花瓣,洁白的理想。
洁净无垢,近乎透明。
手中花瓣的痕迹也是洁白,时光深处,再俯首观望,陪伴、诺言、信任,感情中一切富有诗意,且不会腐朽的东西。
“这个有点难度……”他眼眸轻挑,笑容暧昧。
梁少悠是年轻男人,对超凡脱俗,讲究神交的精神恋爱,敬谢不敏。
柏拉图式爱情,是一种考验。
“……那算了,等你搬家,送宋代钧窑。”
她摊手,纵有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她要出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