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2 / 2)

刘沁突的眼睛一亮,转瞬又淡了下去,黯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是符合父兄期望的。”

接连战报,让她看到了河东军的强盛,若是李落落能够明法纪,修内政,天下或可一图。新的王朝,新的秩序,百姓又可安定上百年。

只是,路途中,收到长安来信,兄长崔远在今年初(大顺元年,公元890)以员外郎知制诰(从六品上),充翰林学士,正拜中书舍人(正五品上),再三言及,让她速回长安。

这封信几经周折,在路上飘了大半年,辗转多地,才到她手里,十分不易。这还是崔远乃朝廷新贵,多方卖好,不然,早不知散在哪里了。

烽火年间,家书尤为珍贵,刘沁兴奋得一月没阖眼,每晚总要拿出来细看几遍,拥着入眠。

兄长龙纪元年(公元889年)春中的进士,大顺元年已擢升至此,让人不能不乍舌。而知制诰、入中书,这是入内阁的前奏,数年后,兄长必然掌政。

这一路走来,村郭萧条,人迹罕存,走着官道,却如入山野。任七常指着某地说,某年某月,他与父亲过此,当时人丁多少,屋宇怎样,田地里又是怎样。又说,他父亲曾和他说,他年少时,此地人口怎样,村落怎样,田土怎样。

几十年间,百姓十不存二三!

每每听完,刘沁、崔邃、崔迢三人都心情沉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这个破碎不堪的天下,是推倒了重新来,还是从里面撑起,哪一种方式更加快而有效,她不知道。

“其实,过去的就过去了,何必执着?”明知不该这样劝,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刘沁不愿意再聊这个,问他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兄这般,又是为何?”

李落落身上穿的,是最普通士卒的服装,而且从随同的士卒反应来看,他们必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这一切都表明李落落掩了身份混军营,他以一个普通士卒的身份参与了这一次雁门关保卫战。

几经生死,侥幸留得性命。

可他一个藩王嫡长子,原不该如此。

“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李落落答得毫不犹豫,愣得刘沁一时没反应过来。此前刘氏说过,李克用三番几次派人催他回去,他只是不肯,刘沁以为怎么也要费些口舌,没想到人家直接答应了!

不过,这纯属巧合。李落落已犹豫几天了,刚才听崔迢一言,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太原,劝父王。

“这区别待遇,碎了我一整颗心!”

不知何时到来的李嗣源掀帘进来,以手捂胸,做出一副极度痛苦的样子。

“大兄!”李落落脸颊微红,尴尬起身,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暗暗叮嘱他:“莫要乱说话!”

李嗣源将他一把推开,与刘沁诉苦:“郡王王妃不知派了多少人,来了多少信,他就是不回去,生生将我压成锅贴肉。幸好你来了,赶紧将他领走!”

“锅贴肉挺好,人人都稀罕。”刘沁不是小迷妹,但她的胳膊肘绝对是正的。

李嗣源被堵得直说不出话来,神色晦暗不明地杵在那里,眸光冷凝,不动声色威胁刘沁将话收回去。刘沁嘿嘿笑着,就是不改口。

李落落笑得直不起腰来。

“落落,你该走了。”李嗣源指着外面的马匹和士卒,提醒道,“你身份已经暴露,他不敢阻你,肯定会找借口拖延的。”

李落落当即石化,不可置信地瞪着李嗣源。李嗣源很无奈地摊开双手:“迟则生变,我也没有办法。”

沉默了片刻,李落落拉着刘沁朝外面去:“走,回太原!”

“你回去你的,我才刚到,还有事……”刘沁一边挣扎一边劝告,内心要崩了。

就在这时,地面微震,踏踏之声隐隐传来。

“快走吧,小祖宗!他来了!”李嗣源面色大变,拽着李落落,将他推上马背,“你且走,我拖着!”

也不等李落落发话,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吃痛,扬蹄嘶鸣着跑了起来。

“到太原……”

顾不上凛凛寒风倒灌进来,李落落回身大喊,只是后面的声音,被风吹跑了,刘沁没听清楚,只听到前三个字,为让他安心,毫不犹豫高声回道:“好!”

“你们是忌惮李存信么?有姑父在,他敢怎样?”李落落一行走远了,刘沁问李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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