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跟老者对视了一眼,这才无奈的蹲下身轻拍阿桃的后背:“阿桃,你冷静一下,好好听我说。”
阿桃一边往边上挪一边哭,压根不理会自己的姐姐,此时的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很想借着哭泣发泄一场。
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坍塌了她的世界观,她不能想想平日里对她和蔼可亲的家人朋友们在别人那里扮演着恶魔的角色。
见着她这样,孙老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阿桃,你可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桃的哭声一滞,随后继续伤心的哭了起来,她的确有些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必须的,就算不做这些活计,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做这行当,那时候不也过得好好的吗?那时候大家不也是高高兴兴的吗?
“为了活命,为了让我们都活下去,为了你爹娘,明白了吗?”
孙老的声音之中,这一刻掺杂了一丝情绪,仿佛更苍老了一分。
而阿桃听到这个答案则是愣住了:“为了活下去,爷爷,就算耕地的收成不好,我们不也可以做别的活计吗?”
“在这寨子里,你说能做什么活计?”
阿桃抽抽噎噎道:“卖鱼卖货啊,淘阿叔编的筐子多漂亮啊!还有…还有大虎哥这么打猎,让大虎哥去山上打猎不就行了吗?”
“打猎?”
孙老的声音微扬,随后看着阿桃道:“阿桃,你还记得你牛大伯吗?”
牛大伯?
阿桃把这名字在脑子里过了过,牛大伯是个很厉害的人,每次见到她都会给她带东西,要么是路边的草蚂蚱,要么是一支小野花儿。
小时候,她很喜欢这位伯伯。
“莫…莫非……”
孙老点点头:“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牛大伯曾经是我们村里头最厉害的猎人,你当他的为什么死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突然拔高:
“你牛大伯是被凶兽咬死的啊!你牛大伯他死的惨啊!我们当时上去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都被野兽啃的冒出骨头了,那手里还紧紧撰着一只野鸡呢!
你牛大伯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吃上一口肉吗?那天我们上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许多只狼,要不是我们人多,手里头又有火把,我们怕是也早就死在山上了。”
听见孙老提起这一段沉重的过往,屋子里的几个汉子眼睛都红了,阿杏更是眼里落了泪。
阿桃愣住了,记忆之中,牛大伯确实是去世的很早。她那时候还小不懂,还以为牛大伯是生病了才去世的。
因为她记得有一天寨子上的人都在找大夫,前后下去了好几个人找大夫,但后面大夫没回来牛大伯就去世了。
她没想到,牛大伯居然是以那样凄惨的方式死的,也没想到那后山之中居然有这样多的凶兽。
看着小姑娘沉思的样子,孙老再度开口:“你天天跟着你那些婶子们在村里头,你可知后头咱们开出来的那些耕地亩产量多少?你可知多少斤粮食才能够咱们这么多口人吃?”
阿桃愣住了,随后她呐呐道:“多…多少?”
“正常人家田地的亩产量能有三百五十斤,咱们种的地亩产量一百五十斤不到。咱们寨子上老老少少加起来有四十二口人,一天就要吃掉近十斤粮,这还是要省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