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有了计划,快说出来给朕听听。”崇祯兴奋得看了过来。朱聿键神秘一笑,对着崇祯道:“启禀皇上,臣已经二十有五,却尚未有一位王妃,这种事情有损皇家脸面啊,还请皇上赐婚。”“王兄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打算结为连理吗?只是如今先帝新丧,百日内不许婚配,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亲自给你赐婚。如今赐婚为小事,我们还是先研究孙承宗的问题要紧。”崇祯虽然感觉这话题转得莫名其妙,还是答应给朱聿键赐婚,这样的礼遇可谓是荣耀至极了。“赐婚可不是小事,乃是微臣的终身大事啊,决不能马虎。”朱聿键继续说道。“那么王兄看上了那家姑娘?”崇祯被绕迷糊了,他以为朱聿键在耍他,心中不免多了些火气。朱聿键却是神秘一笑:“微臣看上的是恺阳先生的孙女孙巧婷,他是恺阳先生二公子孙栓的小女儿。如今孙栓先生尚在洛阳任上,据此有千里之遥,若想商量婚事,只能让恺阳先生劳动一趟,来京城商议了。”朱聿键说到最后,崇祯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口中连连夸赞:“王兄好计策,既能抱得美人归,又悄无声息的将孙大人弄进京来,实在是个绝世好计。”“既然皇上应允,我明天就派人去保定,邀请恺阳先生来京商谈此事。”朱聿键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吃过晚宴之后,朱聿键这才告辞离开。见到唐王已经去得远了,曹化淳在一旁低声道:“唐王对万岁爷多有不敬,恐日后尾大难掉,还请万岁爷多多考虑,应该加以限制得好。”曹化淳本来打算在崇祯面前邀功,摆出一副为江山社稷着想的样子,以示对崇祯的亲近。没想到曹化淳的话刚刚说完,崇祯一脚就踢了过来。曹化淳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腰间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崇祯猛然站起,对着曹化淳怒斥道:“都是尔等太监诽谤藩王,才让我大明王朝日渐衰微。刚才唐王还举荐你去做监军以控制军权,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给朕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如果再有诽谤之言我就拿了你的项上人头。”说完此话,崇祯气呼呼的离开了,曹化淳这才知道皇上与唐王关系极好,自己真是枉做小人了。他艰难的爬了起来,看了看崇祯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曹化淳并不知道,这句话给崇祯提了个醒。崇祯是个无比骄傲和自信的人,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这些日子以来朱聿键刻意结交,加上崇祯身旁没有亲人而感情无着,两人的关系才会快速拉近。如今登上了皇帝之位,崇祯自然要以皇帝的思维去考虑事情,但他却又习惯性的依赖朱聿键。今天曹化淳一语惊醒梦中人,崇祯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依赖别人了,这与他心中明君的标准是背道而驰的。今天的朱聿键表现太过抢眼,让崇祯感觉到了几分不快,本来他还不清楚这样的心情代表着什么,经过曹化淳一说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反感这种受到操纵的感觉。对于朱聿键今天过于抢眼的表现,让崇祯心中多了一丝忌惮。刚才他踢曹化淳的那一脚,与其说是怪他乱所话,还不如说是气愤朱聿键的表现,在那里发泄胸中郁闷。返回唐王府的路上,被冷风一吹朱聿键的酒也醒了,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表现太过,很容易遭到崇祯的忌讳。朱聿键自嘲的笑了笑,他感觉自己似乎太过小心了一些,两人关系如此之好,自己又是在为了给他巩固帝位而出主意,崇祯又怎么会感觉到不高兴。很快朱聿键就把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开始一门心思规划起在北京郊外新建设的车行以及大沽寨来。崇祯登基之后的一个月内,朝廷内外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的紧张气息。整个朝廷最大的不同,只是崇祯帝比天启帝要勤勉,原本一个月才上一次的朝,如今却是天天要去了。只不过崇祯帝尚在适应期,在朝堂之上他多半是倾听而很少说话,大事多半都由内阁决定。实际上内阁成员多是阉党成员,大权依然操于魏忠贤手里。开始的时候,魏忠贤还有些顾忌,害怕崇祯会对他下手。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朝堂上依然风平浪静,崇祯甚至对魏忠贤还颇为依赖,这让阉党都放松了警惕。当然这样还不足以让魏忠贤完全放心,为了试探崇祯帝的意思,魏忠贤决定上一道请辞的表章。这天散朝之后,魏忠贤来到了乾清宫中。见到魏忠贤忽然到来,崇祯询问道:“魏公公此来有什么事情吗?”魏忠贤当即跪倒,手中托起表章道:“老奴气血已衰精力不济,先帝在时龙体欠安,老奴这才竭力维持。如今皇上龙精虎猛,足以执掌天下,老奴也可以放心。今日老奴前来,就是奏请皇上体恤,希望能够回乡养老的。”听到魏忠贤的话崇祯帝心中狂喜,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魏忠贤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他绝对不会在分出胜负之前就举手投降的。这次他的请辞,必然是一种试探,以观察他对阉党态度,所以崇祯必须小心应对。看着伏在地上的魏忠贤,崇祯板起面孔说道:“这怎么行?朕刚刚登基为帝,事务尚不熟悉,还需要多多仰仗魏公公这样的老人,这个时候公公怎可离开。”“可是老奴……”魏忠贤还想说什么,崇祯却是一摆手打断了他:“魏公公需以国家为重,切不可有回乡养老之念想。”“多谢皇上恩典,老奴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魏忠贤用袖子蘸着眼泪,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看着魏忠贤在那里惺惺作态,崇祯的心中升起一股厌恶感。本来朱聿键对他说过自己不喜欢当皇帝,崇祯还感觉对方有些做作,可是随着登基这段时间以来的亲身感受,他却已经尝到了宫廷倾轧官场腹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