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润当晚到底是从医馆回去了,他一贯不喜喧闹,躺在隔间里那硬邦邦的榻上也是百般不适。
金老头也不反对,自去外头付了钱,使唤街边专门跑腿的闲汉叫了车来。
倒是那老大夫不放心又探看了褚润一回,点点头也就不说什么了。
烧还是会反复有的,但不会再高烧不退了,便也同意放他回去。
只是临走时还不忘揶揄道:“郎君回去可千万要注意休养身体,不要再被背进来让老夫看诊了。”
褚润被调侃了也没什么表情,朝着人拱了拱手悠悠道:“您费心。”
瞧着是目光湛然,但心里是恼还是羞便不为人知了。
到了金家,已经是酉时过了。
褚润本就口味清淡,这会病了,晚饭也是没什么胃口。
勉强喝了半碗菘菜鱼肉粥,吃了一小块子蒸饼便搁了筷子不再动了。
用了饭,褚润捧起茶盏,却不想被换成了白开水。
他便笑:“您怎么连茶水也不舍得给我喝?”
不说还罢,偏褚润还毫不在意地笑,金婆婆就被他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拉着脸道:“二郎还说呢,吃着药哪里能喝茶水?你可倒好,一贯的捧着茶碗不撒手,可真是比宁姐儿个小娃娃还不如。”
金婆婆一向称褚润为“哥儿”,以示亲切。
只有家里人叫“二郎”,此时褚润一听便知金婆婆是气着了。
“是是是,宁姐儿可比她爹爹乖巧多了。”褚润自知理亏,默默搁下茶盏,转而问起魏仪安。
金婆婆立刻转怒为笑,与他说了几句魏家的情况,而后夸道:“魏娘子啊,可真是个洒脱大方的,倒比寻常妇人有趣的多。”
要金婆婆说,她还真挺喜欢魏娘子,做事爽利,人也能干,也不是那些爱扎堆嚼舌根子的,一个女子撑门户,把两个孩子照顾得也好,内外都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