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慕容樱知道真相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这六天以来,秦哥一切匪夷所思的举动,都是为了这出……离间计?”神秘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在神秘人自己心中,一切都已猜透。>“可是,真如你所说吗?”慕容樱依旧有些不放心道,“现在敌军城中,真的已经……乱成一团?”“秦将军能耐住性子最后一日兵,说明他胸有成竹——”神秘人似乎非常相信秦羽,毫不犹豫道,“我相信他,相信他的将帅之才!他也一定会不负众望,拿下敌城,兑现对你和你哥的承诺……”听到这里,慕容樱不禁微微脸红,因为她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神秘人重新望向前方的黄尘,继而笑道:“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带领后援部队跟上秦将军……不过我想,谋略既成,剩下应该不需要你出场了。我也说过了,这场胜仗之后,也算是他给你的一个惊喜……”“惊喜?”慕容樱依旧不知所云,百般关心秦羽,却现这七天以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秦羽。“走了,我在营中等你们的捷报喽……驾——”神秘人最后说笑一句,便勒马返回了营寨。剩下慕容樱在原地沉思了许久,也没想要再叫住神秘人。不过眼下攻城战略为重,慕容樱也没再多想,还是按照原计划,带领后援部队徐徐跟上前排将士……而在同一时刻,济南城内已是一片血腥狼藉……内乱爆后,翁吉剌的军队和兀鲁兀台及晃合丹的手下厮杀甚久,城楼城下尸横遍地。双方伤亡颇为严重,冲突却丝毫没有消减的迹象,反倒是血流不止仍在加剧。而双方将士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以地牢门口为界,三五士兵捉对厮杀,惨叫声、喊杀声连绵不止,整个地牢所已然变成鲜血淋漓的人间地狱……而双方的拼杀仍在继续,谁也不会想到,秦羽这会儿会主动率兵攻城。内乱爆时辰数久,也未看见脱因帖木儿率兵前来有所阻止行动……“铛——”兀鲁兀台手持苗刀,已然跃至翁吉剌身前;翁吉剌提刀回式,二人单挑相持不下。至于护卫在二人身边的亲信手下,已然彼此交错肉搏一处,双方厮杀难解难分……“哼,终于露出反叛罪行,诡计拆穿想要拼死一搏是吗?”翁吉剌并不把兀鲁兀台放在眼里,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心觉自己今日一定能置兀鲁兀台及其同党死地。然而,兀鲁兀台却是一脸愤恨,兵刃相接,眼神仇视道:“翁吉剌,你居然会听信小人谗言,不顾道义杀害晃合丹将军;如今却又想要加害于我,简直枉为人也——”“死到临头还嘴硬——事情败露证据确凿,你还想着为自己狡辩是吗?”翁吉剌不相信兀鲁兀台所言,依旧得理不饶人道。“我等众将忠心耿耿,上为朝廷讨伐逆贼,下为将军据守城池,怎会沦为叛敌之士?”兀鲁兀台依旧不屈道,“你想打,我可以陪你打到底;可你若因听信谗言,诛杀忠良、残害军中义士,我绝不放过你!”“如此忠义良言,怎能从你这种叛贼口中说出?”翁吉剌还是不服输,继续道,“你和晃合丹私通敌将秦羽,同为反叛之士,不管你今日如何辩解,我都要将尔等就地正法!”“私通秦羽?哼……”兀鲁兀台听了,苦笑说道,“就因为我和晃合丹将军夜袭不伤一兵一卒,你就怀疑我们通敌?秦羽身为‘神力将军’、军中之虎,为何狼狈而逃我等皆未知晓……倒是两次夜袭,我和晃合丹将军连秦羽一面都没见着,翁吉剌将军却是被秦羽一箭射伤,就情面来说,你和秦羽的交情应该比我和晃合丹要更‘深’啊……”“你说什么?”翁吉剌听完后,心中不禁瞬闪一道紧张。不过二人的刀依旧相抵对峙,彼此不敢放松懈怠。“我们根本就没见过秦羽一面,说我们与秦羽通敌,简直就是笑话——”兀鲁兀台继续道,“如果这样就被怀疑成是通敌,那和秦羽有过照面的翁吉剌将军你,又算什么呢?”“你们居然没见过秦羽……”翁吉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嘴中不禁喃喃道。“怎么,你现在想明白了?”兀鲁兀台看着翁吉剌突变的表情,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回口反问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掠过一丝担忧……“报——”然而,就在地牢城口两军杀得难解难分,城中方向传来了急报声。可当通信士兵赶到,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地牢门口鲜血淋漓,城上城下遍尸群杂,喊杀声、凄厉声仍在继续,如同幽荡在地府的阴魂一般,让人畏惧心寒而栗……“铛——”又是兵刃相对一声,眼见急报传来,翁吉剌和兀鲁兀台暂时分开退后几步。尤其是谈到刚才秦羽疑惑一处,二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测,不觉一阵心寒。“怎么了,难道是帖木儿大人那边出事了?”翁吉剌一边提刀以防不测,一边严肃问道。“帖木儿大人本是知道晃合丹部下反叛之事,可是……”士兵急声道,“可是就在刚才,敌将秦羽已经率兵压境了——”“你说什么?”翁吉剌和兀鲁兀台二人几乎同时喊道。士兵露出惊慌无比的神情,继续道:“是秦羽不错……敌军两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帖木儿大人来不及平息这里的反叛,已经率兵在城前抵御……可是中城兵力不足,帖木儿大人命翁吉剌将军即刻派援兵前往支援,请将军行动!”说完,士兵转头便离开,往城中方向跑去,看样子城中战事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脱因帖木儿命翁吉剌集结援兵……可翁吉剌此时眼神已然呆滞,等他转头一视军中部队,却是在“血河”中与兀鲁兀台晃合丹的手下厮杀一片,死伤无数……翁吉剌顿时傻眼了,震惊后的一阵清醒后,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只是翁吉剌,刚才还与之为敌的兀鲁兀台,此时也惊呆了。他和翁吉剌一样,心中顿时涌现一个不忍接受的事实——这是秦羽的算计,自己等人全部中了秦羽的“诡计”……“这些……都是……”翁吉剌傻眼看着城下自相残杀,鲜血连成一片,怵地话都说不出来。“离·间·计……”终于,兀鲁兀台恍然大悟一般,只字只句说道。说到这里,本是视为仇敌的二人同时放下了刀,像是明白了一切缘由后,互相惊异地望着对方。现在他们清醒了,晃合丹和兀鲁兀台的夜袭轻取,翁吉剌兵受伏却又逃回,回城后的猜忌和暗杀,到现在城中见血内斗……而今秦羽总算举兵攻城,济南城却已经变得如此这般……“我们都中计了……”翁吉剌眼神呆滞地说道,“我们全部中了秦羽小儿的离间计,全部……全部……”“现在你该相信,我和晃合丹将军的清白了吧……”兀鲁兀台总算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兀鲁兀台实则并不高兴,因为一切都已经晚了——晃合丹死了,城中内斗无法停息,内忧外患夹击之下,蒙元败局已定……“全部……全部都中了他一个人的……一个人的计谋……”翁吉剌还是不敢相信,直到认清了现实,情绪逐渐由呆滞转而愤怒,慢慢咬牙切齿道,“可恶的秦羽小儿,如此算计我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一定……一定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最后怒吼了一句,翁吉剌也不顾重新集结自己的部队——当然他也没办法集结内乱不止的军队——提刀转头便往城中方向赶去,似乎是要拼死和秦羽做个了结。剩下兀鲁兀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继续厮杀,自己想要阻止却是无能为力。看着城下依旧厮杀不止的蒙元士兵,兀鲁兀台心在滴血,有种说不出的剧烈痛楚……济南城关之下,脱因帖木儿亲自率兵出城迎敌,正与秦羽大军正面对峙……秦羽坐驭银玉麒麟,手持望月银枪,先锋立于军前。本想先制人讨伐攻城,却见脱因帖木儿竟主动率兵出城迎战,秦羽则率骑阵位于排头……“你就是秦羽?”脱因帖木儿位于军前,提刀先言问道,“听说你祖先秦守越,可是先皇时期忠心耿耿的良将之辈,没想到你这个良将之后竟会违背祖先,反其道而行之,竟与反贼朱元璋沆瀣一气!”听闻脱因帖木儿的讥言,秦羽丝毫未有动摇,反倒是回笑问道,“你就是脱因帖木儿?听说你哥哥扩廓帖木儿几违皇命,与朝中****兵刃相对,尽杀轻摇之臣,吓得你们皇帝老儿魂不归舍……倒是你这个弟弟一点哥哥的骨气都没有,不敢出动出兵,只会像个缩头乌龟据守城池,现在竟还闹得城中将士内乱猜疑、自相残杀……”秦羽早就料到了如今蒙元军情所在,可脱因帖木儿并不知道此为秦羽离间之计,眼见着秦羽如同料事如神,脱因帖木儿不禁害怕得全身抖。他倒并不是完全因为秦羽的“神算”而害怕,更关键是秦羽两万大军压境,如今自己手中兵力空虚,翁吉剌的援兵又去后方平息“内乱”,此时若是秦羽率兵大举攻城,早就没有数日前精良部队的济南城池,根本就挡不住数刻进攻……秦羽看着脱因帖木儿全身抖不止,自知其立场已然不定,现在还带兵出现在自己面前,完全是在装腔作势。济南城今日拿定了——秦羽心中这么想……秦羽持枪微微一笑,继续冲脱因帖木儿道:“看在你也是蒙元名臣之亲,只要下马投降、拱手城池,本将军便可保你性命无忧——”这句话显然是在威慑了,看来时间充裕得很,秦羽打算尽量选择伐兵上策。脱因帖木儿可不这么想,自己好歹也是名将之亲,怎能就地投降,还是向一个轻狂晚辈投降……但军队实力悬殊,而今秦羽也是大军压境,打自然是打不过,脱因帖木儿脑海中闪现一个想法——逃!但要逃,必须要趁着混乱之际逃,毕竟想在秦羽眼皮底下溜走,显然不太现实……既是混乱,双方自然会有兵刃相接,想罢,脱因帖木儿装出一副生死不屈的神态,冲秦羽应声道:“哼,秦羽小儿,你就这么自信,今日能拿下我军据地?”“想试试看吗?”秦羽倒是不吃脱因帖木儿这一套,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要真动手根本不堪一击,索性秦羽继续“威胁”道,“别说本将军不给你机会,待会儿两军真打起来,刀枪不长眼——本将军银枪即出,必然见血,届时你就是跪下来求饶,也别想活命!”这句话口气倒是说得威慑,脱因帖木儿身处劣势信以为真。秦羽如同猎鹰般的眼神直视自己,自己不禁冒出几分冷汗,双手更是止不住地抖,无法平静……“跟他拼了!——”正在脱因帖木儿犹豫间,身后城门忽现一骑,嗓音洪亮。众将回头一望,来者不是匆忙中赶来的翁吉剌霍卜又是谁?“翁吉剌将军——”脱因帖木儿见翁吉剌及时赶到,还以为是援军赶到,露出几分喜色。然而当他所见翁吉剌只有自己只身一人前来,脸色马上暗沉下来。翁吉剌驭马军前,持刀立于脱因帖木儿身侧,满眼血色视如仇敌般望着秦羽,如同野兽一般,似要下一刻冲上前将其血骨咬碎。脱因帖木儿惊慌中依旧不安,不禁问道:“翁吉剌将军,你的兵呢?”翁吉剌没有回答脱因帖木儿的问话,而是两眼正视秦羽,咬牙切齿道:“可恶的秦羽小儿,竟敢频出诡计,迫使我军内讧相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内讧相残?你说秦羽……”脱因帖木儿似乎这时才明白,这些天以来敌我对峙的境况缘由。“现在才明白?已经晚了——”秦羽露出自信神情,眼神坚定道,“哼,要怪只能怪你们愚蠢,落得个自取灭亡的结局……想杀我秦羽,就凭你这个不懂用兵的愚将?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的话……”秦羽的话语显然带着嘲讽,翁吉剌听后,更是惹火恼上心头,怒目冲冠而起,似乎想要立即上前将秦羽碎尸万段。至于脱因帖木儿,他早在一旁呆紧张地说不出话。本想两军交锋趁着混乱借机逃跑,现在翁吉剌突然出来打断,扬言和秦羽拼死一搏,很有可能打乱自己“撤军”的计划。“翁吉剌将军……”脱因帖木儿小声提醒翁吉剌,想要劝其保持冷静。可此时的翁吉剌已然失去理智,他的眼里只有秦羽,就是死,自己也要上前拼死。秦羽笑而一望,继续激怒道:“将军若是勉强,无需搏命,只要下马投降,本将军便可饶你不死……前晚肩头的伤口,不知将军是否痊愈?”又是投降,又是提到旧伤,秦羽明显是在故意激怒翁吉剌。翁吉剌作为一军之将,已被秦羽算计羞辱数回,这次又岂能忍受?只见他终于勒马缰绳而起,马嘶长啼一阵,随即驰马御刀奔袭道:“秦羽小儿,肩上的伤口,我要让你偿还百倍千倍!驾——”脱因帖木儿拦不住,翁吉剌已经飞马便朝秦羽而去。秦羽看在眼里,冷冷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