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无泽怒了,再次开骂吕渠,吕渠骑在东门无泽的尿脖上晃动的更厉害了,那手还时不时的拽东门无泽的大耳朵与头发,仿佛那就是他的马缰。看着吕渠和东门无泽耍闹,吕荼苦笑摇头,就在这时,一只木筏从河的对岸慢慢划来,那撑篙的是一位少年,粗布麻衣。“君子,欲过河呼?”少年笑了笑,漏出一个硕大的大门牙来,那门牙很白很干净,看的人很是喜欢。吕渠似乎很高兴张牙舞爪的道:“过河,过河”。“过河,过河,过河就过河呗,吕渠你个野蛮的小崽子,为何插本君子的鼻孔”“你还插”东门无泽不停的咆哮着。就在这俩活宝不停的玩闹,众人看的是无语间,那撑篙划木筏的少年很快的来到了吕荼这边。“牙,牙”吕渠指着撑篙少年的亮白的大门牙道。吕荼闻言赶忙向那少年道歉,毕竟这世间上没有人愿意在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的短处的,特别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小君子切莫与我儿一般见识,他今年只才三岁”吕荼的话很让他身后一帮人门客无语,护犊子也不带这么护的吧!那撑篙的少年哈哈一笑道:“君子,我本来就叫牙,小君子叫我牙并没有任何的不对”。恶,众人无语。也是,这个时代,人们取名的方法很简单,特别是一些普通的士人,譬如孔丘的弟子曾点,因为他生下来脸上就有点子(痦子),所以他的父亲在他三个月后为其取名为点。想来这个叫牙的粗布麻衣少年必然是在他三个月大的时候,因为他的牙比常人提前长出的缘故吧。就在吕荼等人分批次就要乘木筏过河的时候,突然远处涌过来六七个木筏,那木筏上影影绰绰看的出也都是粗布麻衣少年,只是少年们的个头比这个叫牙的大了些。“牙,你个混账东西怎么在这里?”突然那领头木筏上的高大少年高声道。牙闻看着那些涌过来的木筏,默不作声,吕荼和众人相视一眼,张孟谈叹气道:“真不明白,人都是为了一口饭吃,为何还要争斗呢?”“难道争斗后,他们饭吃的就香了?”东门无泽吧唧吧唧嘴道:“孟谈,那饭吃的香味是不会增加,可是量会增加啊!”“这世间人,谁不希望自己的饭多些?”二人的对话在众人耳朵鸣鸣不已。吕荼则是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吕荼这一声幽幽长叹,让众人心思更加活泛起来,他们思考着自家公子这话到底只是有感而发还是言有所指,若是言有所指那将来的公子夺位成功后,公子会怎么对待长公子阳生,是像惯例一样驱逐或者制造意外杀之?“诸位君子,我想我不能载你们乘木筏了”叫牙的粗布麻衣少年满脸苦笑,可是那大门牙还是洁白无比。吕荼笑了:“少年郎,我们这一行人如此之多,又有马匹,只他们那些木筏一次也是运不过去的,待会儿我们三四人承载你的木筏”。牙的少年却是摇头道:“君子不知,这些人都是当年和我一块从郢都逃出来的无家可归之人,我清楚他们的秉性,他们不会允许的,还有你们要小心他们”。“哦?”吕荼眉头一皱,看来这帮人是就是后世所常见的“路霸”。不过,吕荼却是不怕他,他上前拍着牙的肩膀道:“少年郎莫要担心,一切有我等在,定不会让那些人得志的。”东门无泽好不容易制服了吕渠那位小祖宗,当下晃动着肥肉也走了过来道:“门牙郎,放心吧,待会儿本君子定然让那帮人吃不了兜着走”。扑腾!吕荼差点被东门无泽的话给笑跪倒,好嘛,自己称呼人家为少年郎,他却大大咧咧的称呼人家为门牙郎!牙虽是没有见识过大场面,但是那天生的智慧与眼力劲却是在,他一早就看出这帮人来头不一般,所以对于东门无泽的那称呼倒也没有见怪而是恭敬道:“君子们的美意,小子多谢了,可是小子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咦,这倒是有趣了!”吕荼看向牙,接着道:“我听闻这世间有三大仇,其中有一仇便是夺人饭碗”“少年郎,他们夺了你的饭碗,你为何不对他们有仇恨呢?”牙毕恭毕敬道:“君子,这天下间的饭碗千千万,小子的饭碗不只是只有摆渡这一碗”。众人闻言一奇,吕荼更是眼神炯炯的看着那叫牙的少年郎,暗道,此子非凡!东门无泽则是又开始装大神起来,只见他围着牙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眼睛上下不停的扫量着他,甚至还时不时的摸捏牙的身骨,最后啧啧称奇道:“门牙郎,你倒是有好身相!”“本神算看你虽着粗布麻衣,但天堂饱满,地阁方圆,眉宇之间自有股英气”“嗯,这脑后的骨头倒也是忠贞,虽居于穷山恶水,但站姿挺拔,犹如青松之气直冲云霄”“很好,很好”“可奈何脑门处有黑胎记压制还有这颗大门牙噗噗漏风,恐怕将来虽身进高阁,也要遇压抑不得志,最终寡欢哀叹苦死”“悲哉,叹哉!”东门无泽说的很认真,叹息的很动情,以至于连吕荼都觉得东门无泽说的是真的了。牙却是笑了笑丝毫没有惊讶道:“多谢这位君子的评点,早前年的时候郑国的名士姑布子卿来此游历,他也给小子看过相,他也是这么说,不过小子无所谓了,得之我命,失之亦是我命。”“什么,姑布子卿?”吕荼闻言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姑布子卿也看眼前的这少年郎看过相,而且得到的结果和东门无泽差不多。吕荼此时再看向牙眼光炙热了,他可以不相信坑人满嘴跑火车的东门无泽,但姑布子卿的眼光却是没错的。久跟吕荼的张孟谈衅蚡黄等人自是看出了自家公子的想要收此人为门客的想法,他们相视一笑,不动声色。这样的少年郎他们也是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