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整理了一下黑斗篷，用手指将头发往后抹平顺。他发红的双眼凝视前方的巨大水晶镜，镜中人皮肤惨白，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笑容。
形象很重要。
一名成功的吸血鬼，一定要有一个深入人心的形象。
大多人都接触不到斯托克，只能通过别人的口口相传转而产生一个模糊的概念。
冷酷，残忍，像是鹰隼的眼与喙般锐利，又如黑暗中的蛇一样狠毒，却又在二堂伽蓝乐于布施、率领僧侣们修行……喜怒无常的黑心伯爵，就是人们眼中的斯托克。
这些都是斯托克刻意引导的结果。
亲王曾对他说。
“斯托克，你得明白，吸血鬼一族引以为傲的力量，一是来自于我们独特的血脉之力，二是恐惧。”
“记住，不论你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缔造恐惧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最普世也最接近于安全的力量，如果不想被风暴摧毁，那就成为风暴。”
斯托克挥手示意：“小智先生，上次一别，已经是一百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看起来精神不错。”
亲王也不清楚。
亲王过去对他叮嘱时也是在这里。
“你说得没错。”
“你们想要二堂伽蓝。”
斯托克一路走到了城堡底层的阳台上，冷风吹得他斗篷猎猎作响。
残忍和睚眦必报，变成了斯托克的暗面形象之一，这让许多势力都对他高度警惕，不愿意招惹。
斯托克每次做重大决策时，都会来到这里。
斯托克用手捏了捏鼻梁，闭目沉思。
“……”
斯托克心里感慨。
在城堡前的山上，潮水一样的四方国的战士、诺兰德的法师团以及人马骑兵队都已经集结完毕，安静地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然而哪怕半遮半掩，斯托克还是一眼认出对方。
——如果不想被风暴摧毁，那就成为风暴。
……
智虫用爪子挠了挠脸：“人马厩已经被四方国接手了。”
斯托克立即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智虫也颇有礼貌地回应：“公爵先生也依旧是风度翩翩。”
“靠我当然是做不到。”
“不。”
亲王一再强调恐惧的重要性，却也栽在这上面。
“欢迎欢迎。”
仆人打扮和主人智虫类似，都是身披长袍，背上同样背着一个巨大背包。在城堡的水晶灯照耀下，他的脸被兜帽阴影遮住。
“接手了……”
智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我能吃掉他的脑子，可前提得他完全不反抗才行。不过尧神大人降下了神威，虎彝子也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虫子罢了。”
但在明面上，斯托克又乐于和各方势力做交易，以全能石交换粮食和各种资源。尤其是持有奇观的诺兰德和虎彝子，他们拥有的粮食数量不菲。
“虎彝子的主力人马骑兵有6000多人，后备役士兵还有1万左右，不提这些，他领地上有超过30万人口，哪怕就是30万头猪……一天也很难杀完吧。”
然而他放弃和剥离了自己的神格和神威，以怪物之身行走在世界上，被认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和癫狂者。
双方客气了两句，然后直入正题。
“本次，我是以四方国特使身份来，想要和公爵先生谈合作。”
斯托克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比较有用的对策有两个：一是自己逃走——躲入决斗森林，虽然会无法出来，但也会在里面获得暂时的安全；二是倾其所有反抗，寄希望能用伽蓝护法和僧侣们阻挡敌人的脚步。
斯托克一脸愕然：“征召？”
到陷入虚弱时，亲王将让位于下一任亲王，或者由族群共同从公爵里推选一位亲王。简而言之，亲王这一头衔就代表了某个世界吸血鬼一族的首领。
一只蝙蝠从窗口飞进来落地，恢复成纤细的吸血鬼之身，他有些焦急地说：“公爵大人，外面全是整编的法师团，还有尸魔军团……数量太多了，已经与我们的防线接壤，敌人是有备而来。”
它吹了一声口哨。
它有着近乎熊和猫的脸，比熊要瘦削，但又要比猫大不少。贵客穿着一身简朴长袍，背着一个背包，小小的眼睛里仿佛在时刻思索什么。
他将敌人杀死后用长枪穿刺，固定在边界，以此展示武力。
斯托克一脸疑惑：“你是说，四方国已经攻下了人马厩？可昨天，我的吸血鬼小队还和他们的骑兵交过手。不是我不相信，只是短短一天时间要怎么攻陷整个人马厩呢？”
他需要在短时间里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斯托克看向智虫。
只是此时他目光涣散，失去了过去那股精悍之气。
斯托克听进去了。
所以斯托克将其他竞争者干掉之后，就转换了一个思路。
族群的源头，吸血鬼始祖就是一名渎神者，许多人都认为他是一名叛徒，这也没错。只是他背叛的是神明这一群体——始祖本身就曾是一名强大的主神。
笑什么笑，你自己也是虫！
同时他也为这位尧神的力量而吃惊。
一旦等亲王修养恢复过来，那三名公爵就再也没机会了。
斯托克看到对方那得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腹诽。
按照吸血鬼一族的规矩，亲王将率领一地的吸血鬼，维护当地族群的安全与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