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发送信息申请拦截星皇的车子的,无非只有几个颜温理赋予权力的星臣,颜温理瞬间清醒了头脑坐了起来。 透过玻璃向外望去,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站着的女人一袭银色暗纹的白色长衣,外着白狐裘的披风,银冠长发,雍容华贵,眉目如画。 她身姿挺拔,说话铿锵有力:“帝上,臣——苏王,求见帝上!”紧接着,她也不是行星礼,竟是径直跪了下去,五体投地。 颜温理从车上下来,脚步稍快地朝她这走。 “苏王爷这是何必?”来到她身前,颜温理急促的脚步突然停住,却没做下一步动作。 苏王又一叩首,“都怪臣教子无方,近些年对儿子缺乏看管,才让他做出如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臣有错在先,原本在帝上苏醒之日就该来赎罪,但帝夫下了新的禁制,臣无诏……不得入内。” “帝夫下了新禁制之事,本皇并不知晓,苏王爷先起来吧。” “谢帝上。”苏王平了身,满心欠意,“帝上怎能如此偏纵他?连一个真正的刑罚也不给他?” 良久,颜温理静静对上她的眸子,“如若真给他治罪,光是执剑擅闯皇塔这一罪责,就可以判个死刑。” “那也要让他起码吃个教训!”苏王发觉自己过于激动,又将语气放的温和下来,她的眉毛似乎并不是那么平缓。 “帝上这三百年来对洛羡的关照和对臣的大恩,臣都记在心里,连当初对帝上抱有的偏见都后悔不已,却让那孩子对你不敬……帝上若是不肯罚他,帝上可以让臣代过,臣早在三百多年前就该死了。” 苏王将想拉颜温理的手缓缓收回了袖中,一如从前的淡定。 按照薇恒星的规矩,皇族子弟若是身死,他们的眷侣就一定要陪葬,而颜温理走出那吃人的笼子,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保下快要被推进火海的苏泠。 颜温理眼底波光流转,记忆中经常寻衅挑事的身影和这样的形象重叠起来,她一时心底也有所触动,不过又想起苏泠如今是堂堂苏王,创下的丰功伟绩不输某些排在前头的星臣,在那次救下她之后已经整整三百多年,过往都是云烟,苏王……也并非从前的苏泠。 “皇嫂……”颜温理避开苏泠那突然回暖的目光,又说,“你是本皇的皇嫂,是颜启意的夫人,本皇对你们所有的耐心都是他争取给你们的,这件事本皇已经不再做计较,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 “温理……”苏泠一时间破了尊卑,抬手轻轻拉住颜温理的衣服,见她没有动怒,才大胆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启意的死和帝上没有关系的,皇族那天的规矩就是如此,您即使没有救他也是正常的举动,是颜启御坏了规矩才让他受了那么大苦,不是帝上的错。”她轻轻哄着,也习惯了皇族人那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顿了一下又添一句,“都是颜洛羡那小子胡诌!他那么点大人,一点理智都没有。” 苏泠说完了,颜温理与她相望着,一会,颜温理点点头,“嗯,本皇知道,只是皇兄待我极好,他走后本皇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颜温理又低头,将视线放在苏泠那双温热的手上。 “苏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苏泠愣了愣,急忙将手松开,她支支吾吾,眼眶有些发红,“臣……臣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只是臣近日觅得一只几十万年的灵植,对帝上的症状大有作用,已经送去皇塔了。” 颜温理再次点头应下,又沉默地注视了苏泠一会,见她没有话要说,转身要走了。 “帝上于臣和儿子的恩情怕是永远都道不清了!”苏泠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力而又坚定,“若是帝上以后需要臣的,哪怕搭上我二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臣……臣于年少时的荒唐作为……帝上不计较,可若是帝上哪日计较起来突然要杀了臣,臣也毫无意见!” 苏泠的声音在空气中沉淀许久,不光颜温理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连站在后头的罗祎和车内的司机都愣住了。 苏泠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幼稚,但是肺腑之言,她一腔热情地说出来,便不后悔,于是固执地站着。 颜温理替她解了围:“本皇对当年的事情并无印象了,若是苏王爷真的愧疚于本皇,或是感恩戴德,就更加勤于国事,创出更多像之前那样的成绩来。” 她的气势凌然,声音清澈,似不费多大力气就可叫人无条件信任或臣服,皇族的血脉让她风华绝代。 颜温理深深地看了苏泠一眼,转身招了罗祎走了。 “臣谨遵帝上之命!”是苏泠的声音。 那空间极大的车子侧边的车门打开,颜温理坐了进去,不一会儿车就疾驰而去。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帝上和帝夫那么恩爱,若是帝上发现帝夫居然跪在那里,我们这些做奴婢属下的在旁看着,这……” 皇塔的第一层是主厅,侍女们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趁着帝夫不在与侍卫们围在一起商量着,一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现在从星塔顶上跳下去了。 其中一个年纪尚大些的侍卫把刀夹在胳肢窝里,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显得从容不迫,“哎呀你们都在急什么呀?人家帝夫不是说了让你们别管他,是星皇要罚他!” “帝上要真罚他为何不下口谕?再说罗大人是我表姑,我昨日嘴闲提了一嘴,她说二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呢!”说话的是近日才升了职进皇塔的小侍女,又因为与罗祎的关系,在这里说话有一定的威严性。 那侍卫更加不屑,“你这个小娃娃懂什么?你父母没准还爱玩呢?帝上和帝夫之间有些小情趣又怎么了?照你的意思,帝上一定是生气才罚他呗?” 周围的人一听都起了哄,不过声音都放的小,谁都怕被楼上的帝夫抓到他们在摸鱼。 “什么意思啊?你们怎么都懂了?”小侍女拉了旁边捂嘴笑的侍女,“究竟什么意思啊告诉我嘛!” 那侍女摇摇头不答她,往旁边躲,这小侍女就追上去和她拉扯打闹。 “哎你……你告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