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封(1 / 1)

事毕,夏冬春服侍雍正盥洗过,二人重新躺在龙榻上。夏冬春身上乏累,正躺在雍正臂弯里闭目养神。 “你方才唱的曲子,是安常在教你的?”雍正懒懒地问道。 夏冬春打起精神,回道“正是,那日路过晚意堂,听见安妹妹唱的好听,嫔妾硬是缠着安妹妹教会了臣妾,却不料想嫔妾唱的确是比安妹妹差远了,竟还让皇上见笑了。安妹妹性子温婉可人,连唱曲也如此动听,嫔妾不及她多了。” “春儿的好处,朕自然清楚,不必与旁人比较。” 夏冬春听他说的暧昧,脸色一红,娇媚道“嫔妾的好处,自然只能让皇上知道。若能换得皇上片刻欢欣,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夏冬春伏在雍正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雍正粗糙的掌心,抚摸着夏冬春柔顺的头发。 听到雍正平稳的呼吸声,夏冬春知道他睡着了。此刻早已有宫女托着衣物在帐外等着了,妃嫔侍寝是不能在养心殿过夜的,到了后半夜便要离开。 宫女在外间服侍夏冬春穿好衣服,出了养心殿,早有一乘小轿等着了,见夏冬春出来,白果忙将带来的披风给夏冬春披上,如今深秋,夜里是格外有些凉的。 夏冬春乘了小轿,一会儿便到了延禧宫。草草收拾了,便睡下了。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去景仁宫请安了。 请安时倒是没什么不同的,如今夏冬春刚承宠,自然看不出得不得宠来,是以主要的火力还是集中在甄嬛和沈眉庄身上。 虽说近日皇上忙着宠幸新人,却是时不时的便要陪着甄嬛一道用午膳,甄嬛出入御书房的频率也是日益增多。而沈眉庄也是得了皇上青眼,花房里新培育出的绿菊,翊坤宫都没见着,皇上便一股脑指去了咸福宫沈贵人处,此外更是多番夸赞沈眉庄贤惠知礼,甚至有让沈眉庄插手宫务之意。 一时之间甄嬛和沈眉庄二人风头无两。这更是让宫中某些人眼红,富察贵人便是其中代表。想她身为满军旗大姓出身,宠爱平平不说,竟然连风头都要被汉军旗的嫔妃盖过。是以每日请安之时,最精彩的便是富察贵人的戏份。 到了第二日,雍正仍然翻了夏冬春的牌子。这让后宫众人觉察到一丝不寻常,在景仁宫夏冬春除了多承受几记眼刀子外,倒也没别的变化。 第三日仍然是夏冬春。众人便按捺不住了,夏冬春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却也碍于自己位分较低,颇费了一番口舌。 此后两天皇上未进后宫,后宫嫔妃却也并不安分,仍然是每日里叽叽喳喳的,夏冬春看着便觉得有趣。 那日,有了旨意,宣安陵容侍寝。 安陵容仍然如同前世一般,紧张的瑟瑟发抖。沐浴时特意要了稍热点的水,觉着不那么冷了,才勉强止住了发抖。 躺在养心殿的龙榻上,安陵容听到雍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雍正掀开被角,看见安陵容发着抖,话都说不清楚,想到那晚夏冬春口中安陵容温柔小意,想来也定是胆小的,便温言安慰道“你莫怕,朕不会吃人。” 安陵容听雍正此言竟真的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失态,安陵容十分难为情,温温柔柔地开口“皇上恕罪,嫔妾失态了。” “无妨,朕那日听夏常在唱了几句‘洛神赋’,说是你教的,夏常在说她的安妹妹唱的更为动听,如百灵鸟出谷一般,今日可否能让朕见识见识?” “是,让皇上见笑了。” 雍正在安陵容身侧躺下,支起头看着娇羞的安陵容。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安陵容唱着唱着,便不再紧张了,这本是她擅长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 “果真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夏常在诚不欺朕。” 安陵容唱的着实动听,也着实比夏冬春的歌声美妙许多。雍正听得身心舒畅。 “现在还怕朕吗?” 安陵容娇羞地低下了头。 “嫔妾不怕皇上,只是方才,有些冷…” “冷?瞧你身子如此单薄,明日朕吩咐御膳房,好好给你补养。” “陵容谢皇上垂爱。” “不早了,安歇吧。” 与夏冬春一样,安陵容也是接连三日养心殿侍寝。 这一日,安陵容娇娇柔柔地给皇后请安,夏冬春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面对这景仁宫里的唇枪舌箭,自己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安陵容怕是难以抵挡了。 只是今日富察贵人和丽嫔等人还未来的及开口,苏培盛便带着圣旨来了,众人忙跪下接旨。 沈贵人赐封号‘惠’,莞常在晋为莞贵人,夏常在晋为夏贵人,安答应晋为安常在。 一番旨意下来,几人谢恩。苏培盛走后,余下众人哗然。殿内一片恭贺之声,唯独富察贵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此番入宫的新人,除了年纪尚小还未侍寝的淳常在,和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氏贵人,只她一人未得恩典,其他人,得封号的得封号,晋位的晋位,就如同把她忘了般。 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这点,丽嫔便是先按捺不住了。 “皇上这旨意,怎的我听着,好似少了谁?” “是富察妹妹…”齐妃心直口快地接道,看着富察贵人的脸色后知后觉地住了嘴。 富察贵人霎时黑了脸。 “妹妹已然位居贵人,再晋封便是嫔位,乃一宫主位,马虎不得,妹妹时日还长,来日诞下皇嗣,何愁没有恩典呢?”敬嫔柔声开口,富察贵人闻言也缓和了脸色。 “没有晋封便算了,怎的连封号也无,恩宠不如旁人也罢了,只怕等怀上了皇嗣,旁人早就是一宫主位了。”丽嫔紧追不舍,斜着眼睛嘲讽般盯着富察贵人。 华妃轻蔑地笑着开口“丽嫔,你僭越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岂容你来置喙。” “臣妾不敢。”丽嫔福了福身。 “富察贵人须得好好努力了,许是皇上觉得你服侍的不如旁人尽心吧。”华妃抚了抚发鬓,悠悠地说道。 “是,谨遵华妃娘娘教诲。”富察贵人脸色难堪地冲华妃福了福身。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跪安吧。”皇后抬手按了按额头,倒像是真的乏了。 众人跪安。 夏冬春也乏了,请安起的太早,且如今深秋,早上已经有些冷了,挨饿受冻的,着实有些熬人。 回到柔玥堂,内务府早已送来了皇上的赏赐,众人也欢天喜地地给夏冬春跪下道喜。 夏冬春赏了众人,不一会儿皇后和华妃那边也送都来了赏赐,夏冬春一一谢恩。 待人都散去,夏冬春叫来默霜。 “你去吩咐下去,莫要喜形于色,行事更需小心谨慎,若是谁出了差错,不必来见我,自去慎刑司领罚便是。” “是。”默霜领命而去。 夏冬春又吩咐白果和玉莘把今日的赏赐全部登记造册入库,着意嘱咐了玉莘要细心查验每一件东西。 玉莘查验过,没发现有问题的物件,想也是,皇后和华妃怎会蠢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做手脚。 用了早膳,见日头高了起来,夏冬春命人搬了躺椅,找了本话本子,在院子里晒起太阳来。 深秋的风已经凉了,但阳光却是不错的,夏冬春觉着甚是惬意。 正迷迷糊糊犯困,却被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得精神了几分,仔细听,这打砸东西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声声怒骂。 “笨手笨脚的东西,是瞧着你家主子不得宠,你心便大了不是?你这糊涂东西,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是富察贵人的声音,从她的住处传出来,响彻整个延禧宫。 “小主恕罪,小主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小主恕罪。”小宫女惊惶求饶的声音传来。 夏冬春只觉可笑,但并不想多管闲事。 这富察贵人出身大族,却是没多少心眼。平日里在景仁宫拈酸吃醋,对得宠小主明嘲暗讽也便罢了,如今皇上刚大封过新人,在这风口浪尖上,她做为唯一没有得到封赏的新人,竟然敢闹如此大的动静,当真是个蠢的。若被有心人抓住,说她是不满上意,治她个大不敬之罪也不为过。 有心人?丽嫔不就是那有心人吗?想起丽嫔,夏冬春更觉可笑,依附着华妃爬到了一宫主位,却是最爱挑事生非,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什么难堪的话都说的出来。夏冬春却觉得此人真真是妙人。那曹贵人是有几分心计城府,倒不知这丽嫔,华妃是瞧上她什么了。 今日富察贵人闹出这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的,且不论现在宫中之人都盯着新人们,只说这延禧宫中也是人多眼杂,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不知都是谁的人。 宫中时光难熬,除了侍寝便无事可做,若是能时不时瞧瞧热闹,也算是打发时光了,只不过这热闹莫要牵扯到自己才好。 夏冬春这般想着,见日头也毒了起来,便起身回了内室,招呼玉莘给自己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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