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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李厘支线篇)(1 / 1)

利剑出鞘,除了杀人,别无所求。几个宵小如何是他对手,剑光到处,血债血偿。 抓住最后一个生者的衣领,李厘厉声喝问:“谁让你们杀我,说!” 黑衣人被他幻影般的杀人技震慑的颤抖不已:“我们……我们只是受任天王委托……” 话音未落,李厘剑刃一送,便结果了这余孽。 一脚踢开尸体,李厘扑到夏夜身畔,用披风包住她的残躯,泪水扑朔而下:“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夏夜用尽力气睁开双眼,明明已到极限,却还是绽放出一丝笑意:“你来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你放心,我没说……” 她望着他,仿佛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已没有机会。 李厘怀抱着这陌生的女孩,一颗心随着她生命的消逝而陷入黑暗。雨水落下,打湿女孩未曾闭合的双眼,她容颜依旧如生,但躯体已渐渐冷去。这不是李厘第一次接触生与死的边界,可带给他的触动依旧极深——这是一个无辜之人,一个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只不过和他一面之缘,一夜之情,便能付诸生命,这般纯粹之爱,试问世上能有几人?可他不仅没有回报一颗真心,还害死了她! 割下她的发辫系在额畔,他望着她的坟头发誓,此生不能再辜负任何真情厚意,如果不能给人以幸福,就该早早远离,宁可失去,也不要再拖累任何人。 收拾停当,他又上了路。路上总不乏追踪者,于不断的交涉中,李厘悟出了些技巧,剑法越发纯熟,也渐渐学着避其锋芒。他摒弃了从小养尊处优的架子,特地将面孔手臂抹脏,平常再以头巾遮盖,如此装扮更难被辨认身份,又放弃车马官道,转钻小路步行前进,如此一来,便彻底摆脱了追兵。 这一日,他人倦脚乏,又见四周无人,这才肯躺在草坪歇息片刻。待得躺了一会,只觉腹中乱叫,李厘自嘲一笑——赶小路便是这点子不好,路上除了野果,便无其他可食了。他习惯了酒肉佳肴,赶路时尚不觉得,这一歇下来倒馋了起来。一转头,他看到不远处有炊烟扬起,想来不是村落,便是店家。反正夜黑风高,何不顺手牵羊搞点吃的去? 果不其然,转过一片丛林,正前方立着一家野店。时至深夜,店里人早已睡下。李厘摸黑跳墙进了厨房,从锅里寻了些剩饭吃了。人一饱,就犯困,既然楼上有软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个空房偷睡一夜。他蹑手蹑脚刚要出厨房门,却听见前门外有女子拍门呼唤:“店家,店家,开门,投店!” 初时李厘有些紧张,一把便握住紫青劫挡在胸前。但随即又一想,来者是个女子,又如此光明正大投店,未必便是追兵。他便抽身躲在酒架之后,凝神屏气观察动静。 店老板被吵醒,十分不满的拖着鞋开了门:“住店?一晚五十钱……” 话未说完,话音戛然而止。李厘眉头一簇——店家突然失语,难道来者不善?他探头出去,一望之下,竟也大出意表。 这……好美貌的人儿! 店门打开,正将门外星光收纳进来,星光下,一个黄衣女子昂首挺胸站在门下,虽面容略有疲态,终难掩天姿国色。李厘自诩也见过些漂亮女孩,但连小叶子都算在内,也比不过眼前这嫦娥下凡。他小时候顽劣,没好好读书,平时写个文章都蹩脚,可一见这女子,诗词歌赋都突然自脑海深处苏醒。什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什么“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什么“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字一句,说得都是眼前这绝代佳人。不过呢,美则美矣,就只一点不戳李厘——这女子神色冷傲,气质庄严,颇有凌霄难攀之姿,瞬间让这份倾国倾城逊了三分生动。 撇了撇嘴,李厘心中又念起小叶子的活色生香娇俏动人,不由得窝心一笑,若是她在身畔,便是对面九天神女,他也懒得看上一眼。不过这样的角色在这荒山野岭深夜出现,必有蹊跷,不可掉以轻心,还是继续旁观为妙。 女子行事作风十分气派,眼都不眨就甩给店家一锭金子,说此处她暂包一夜,不得留有闲人。店家受此重金,十分惊喜,反正今夜无客,他也乐得清闲,当即离去。女子匆匆上楼,躲入一间客房,反手重重把门一关,便无声息了。 李厘从头到尾看得清楚,心知定有猫腻,只是不知此女是何背景身份,不好预判。在他思索的时候,门外忽然马蹄声响,来了一支小部队,一看来人装扮,李厘便无声冷笑——这身黑衣他可熟悉,正是他的死敌天忍教门下。 敌人首领翻身下马,厉声询问属下:“你确定她往这儿来了?” 属下忙应道:“是,咱们一路跟到这里。附近除了这店,再无别处藏身。她又受了伤……” 敌人首领嗯了一声:“好,既然上天把这个大功劳扔给咱们,咱们就得接着,别给阿葵布将军丢脸!一定要赶在耶律羲烨之前,先把这娘们给抓住!” 李厘暗中听着,心下盘算——阿葵布?耶律羲烨?这可都是天忍教高层的名字,便是平头百姓都曾听过,一个一个都是坏蛋。由此推断,黄衣女子大概率是友方。哼,既然今天撞在他手里,那可别怪他剑下无情。 他数了数,来人共有六个,既然黄衣女子受了伤,他便存了独自迎战的心,只是不知对方武功如何,若寡不敌众就不好办,当徐徐图之。 首领大步进门,昂首笑道:“素闻薛家小姐风姿绰约,有云中月神的美号,今日咱们几个有缘,何不下楼一会,让咱们哥几个开开眼?” 他出言轻佻,显然没把黄衣女子放在眼里。片刻之后,楼上传来一声冷笑:“燕金蛮夷,以多欺少,还敢出言不逊!今日不杀了你们,我薛悦枉为天王帮弟子!” 话虽然放得掷地有声,但客房门却依旧紧闭。李厘心思一动,便知黄衣女子定是受伤不轻,不好应战。她叫薛悦,还是天王帮弟子,不知是杨一钊一派,还是任青眉一方?若是后者,那他倒要慎重对待了。 只听下属笑道:“姑娘在楼上,咱们在楼下,相隔甚远,不知姑娘打算怎么教训咱们?” 首领应和道:“傻兄弟,听话要听音。薛姑娘这是在邀请咱们上楼说话呢。” 下属佯装自打嘴巴:“该死,还是老大明白!” 首领哈哈大笑,踏着楼梯向楼上走去,一路狂言悖语,听得李厘都心生恼怒,又何况是屋里那位姑娘?只听嗤嗤几声,几道金光突然自门缝中激射而出,正打在首领脸上,登时血花四溅! 首领大惊失色,急忙后跃,可为时已晚,他面上颈上肩上腰上分别多了一道深深鞭痕,直打得他头昏脑胀。他恼羞成怒,甩开前来扶持的下属,气急败坏的吼道:“好厉害的金鞭,不愧是薛天王的独家爱女!今日也要你尝尝咱们的手段!” 薛天王?莫非是名震天下的云中城薛炀?李厘恍然大悟。他早就听说云中城薛家乃是抗燕主力,一家几代俱是忠烈,深得民心敬仰。若薛悦真是薛家后代,他李厘岂能袖手旁观? 他还未现身,薛悦已自客房中跳了出来,只见她左右手上各带了一副黄金手甲,几道金丝自手甲中延伸而出,如柳条般垂在身畔。金丝虽细,但光芒闪烁,一看便知是一门独家兵器,刚才首领一时不慎,便是着了这金丝的道儿。 薛悦身影翩翩,手肘一撑,便自二楼翻身而下,跃入大堂之中,一双美目凌厉如刀,怒声喝道:“叫你们有命来,没命走!” 她双臂一展,手腕一带,金丝已绞成两条长鞭,势如破竹,直向着首领横扫过去! 首领回身一让,反身抽出腰刀,一刀砍向薛悦,属下亦自旁夹攻而上。薛悦紧抿双唇,手上金鞭奋力舞动,霎时间金光闪烁,漫天光影流动,将这小小客店映得如同神仙幻境。 李厘在一旁悄声看着众人相斗,不由得啧啧暗赞。他虽习得上乘剑术,但于武学尚未融会贯通,此刻见了薛悦娴熟有力的鞭法,只觉一招一式俱有法度,竟与自己的剑术暗暗相合,情不自禁的学了起来。 见薛悦攻势又急又猛,虽用得是柔软兵刃,但一举一动大开大合,只如泼墨山水般豪气纵横,迎面正击,犹如飞沙走石,回身后扫,亦如神龙摆尾,虽单打独斗,也把这六人逼得犹如没头苍蝇般四处逃窜。看得李厘暗中微笑,想来这一仗薛悦自能应付,自己也不必非要出手。 究竟李厘还是经验尚浅,哪知对方不是省油的灯。首领吃了几鞭之后便学了乖,指挥着下属与薛悦游斗。薛悦有伤在身,功夫又是刚猛一派,时间一长,果然气力不济,首领看准机会,倒转刀身,刀背沿金鞭走势攀援而上,狠狠砸在薛悦后心! 薛悦惨叫一声,扑地便倒。首领狂笑一声,追上一步,就要一刀砍下! 电光火石间,一个黑影自斜角处突然冲出,手中紫光一闪!只听得噌的一声,兵刃相交,首领虎口巨震,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绞了上来,正打在他心口处!彭的一声,他向后飞跌,直摔出一丈开外! 眼前金星乱冒,首领几次调息,方才站起身来,捂着胸口瞪眼骂道:“是哪路混账暗算于我!” 一个冷峻清朗的男声回应道:“许你恃强凌弱欺负女人,不许别人暗算于你?好笑!” 薛悦侧身跌坐在地上,她单手扶额,强压着胸腹中乱窜的气流,混乱中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男子双手交叉胸前抱着一柄短剑,笔挺的站在自己身侧。他裹着头巾掩着上半截脸,看不清他长相,但下颌棱角分明,肤色白净细腻,显然是个同龄少年。眼见得他手臂上旧伤累累,不知曾受过怎样的苦楚,有过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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