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不知怎么回事,看面前出现一个疯疯癫癫、脸庞黝黑、矮小枯瘦的汉子,满嘴西北口音,以为是哪来的神经不正常的疯子,竟被这股气势震慑住了。他们毕竟贼人胆虚,见有人见义勇为,便互相递了个眼色,没敢再造次。领头那人眼一瞪,放了句狠话:“你们两个碎催,别再让我看见!走!”说完,带着其他三人溜之大吉。
盛天悯和维娅一下就认出了突然杀出的人,不是胡敬禅又能是谁?
“胡伯伯?你不是上午已经上火车回榆林了吗?怎么会在这儿?”盛天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野儿个嫩地花搅,嫩娃瓷马二楞,饿糟怪地狠了。(陕西话:昨天我只是开玩笑,那些人都不机灵,我就撒了个谎)”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像是在听外星语,维娅灵机一动,想起在榆林时景心琳是如何与胡敬禅交流的,于是试着对他说道:“冲脑师先生,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只见胡敬禅情绪立马缓和下来,“告诉嫩几个娃,我上午临时决定下了车,是背着景大楞他们偷偷跑出下车的。”
“为什么啊?冲脑师先生。”维娅继续问道。
“饿总感觉那个女娃在叫我留下来……留下来,否则要出大事哩!”
那个女娃?盛天悯和唐晨都没明白他所指的女娃是谁。
维娅虽然对这种带着俚语的普通话颇为费解,但大致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点了点头,“那冲脑师先生,您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饿被那个女娃的感觉牵引着,就来到这儿,发现几个哈耸在这里等着什么,饿就好奇跟在后面,这才碰见嫩几个娃和他们打架。”
哈耸是什么?维娅问唐晨。唐晨告诉她,哈耸就是陕西人话坏蛋的意思。
盛天悯听了个云山雾罩,刚想再问个究竟,此时酒吧老板带来了两名本地的片警,见四个小混混已经溜了,片警便向盛天悯、维娅和唐晨三人了解刚才的情况。三人据实回答了片警的问题,不过盛天悯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一拍脑门轻声喝道:“我去,难道是那人!”
唐晨和维娅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盛天悯当着所有人,说他想起来那些小混混的头头就是昨天在景心琳小区门前抢劫的两名劫匪的其中一人。因为盛天悯对其中一人冲景心琳吼的那句“你——找死吗?”印象颇为深刻,语气和今天当面挑衅的那人简直一模一样。
这更让片警和唐晨、维娅都十分困惑,昨天在景心琳小区门口遇到的劫匪,今天又在启明星酒吧相遇,两地相距甚远,这样的情况未免太匪夷所思吧?
“你说的那个小区和这里可离着几十公里啊,昨天晚上发生抢劫案,今天晚上又遇见同一名案犯,你的运气可够差的。”片警边记录边苦笑着摇头。
可这真的是运气的原因吗?盛天悯和维娅不约而同地心生疑虑。
只是维娅的心思更为缜密,她可以断定,问题就出在胡敬禅所说的“那个女娃”身上。
本来两名片警希望盛天悯四人可以随他们去派出所做个详细的调查,但维娅生怕胡敬禅又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便借口照顾有神经问题的病人,拒绝了他们。两名片警见没出什么乱子,也就不再较真,只是叮嘱酒吧老板要是再有这种不法之徒闹事,第一时间联系他们,酒吧老板连连称是。
“本来挺好的兴致,让这帮混混一搅合……”唐晨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吼吼,哈耸莫敢来喽!哈耸就是哈耸哦!”胡敬禅拍着手边笑边叫道。
维娅和盛天悯互相对视了一下,盛天悯有些为难地问道:“胡伯伯咱们怎么安排?这三更半夜的,肯定不能把他扔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