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星凡河口大屠1杀事件的开启,整个长人族领地陷入了疯狂杀戮的状态之中。
栎芳独自一人保护着上百名长领族人,白天不敢出头露面,躲在深山老林中藏身,夜晚才趁夜色赶路。有时候撞到小股联军部队,栎芳就谎称是押送这些长领族人去最近处置场,当联军拨给她少量军兵协助时,她便同逃亡的人合力干掉他们。
在无衣无食、提心吊胆之下,这一百多人终于来到稚云镇南边的云河西岸。在此期间,又冻又饿、还要与联军拼死相抗,又有数十人丧命在沿途。大部分人都哭天怨地,绝望至极,栎芳发现只有那个少年仍然坚毅无畏,只不过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栎芳告诉他们,先藏身在河岸边的密林之中,自己则渡河到梭炬山附近寻找锐宪,和他说明情况,尽量劝他收留大家。众人对栎芳千恩万谢。
过了云河后,栎芳很快被一队联军所围。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得知这队联军便是锐宪所属的东方面军部队,在梭炬山附近驻扎。栎芳一打听,果然锐宪的指挥部驻扎在离此不远的莫隐镇,于是让军士带自己去见他们的总指挥官。
锐宪听说界闵曾经派去和漠族的联络官来此求见,心中正有许多疑问想要得到答案,赶忙叫军士将栎芳让进指挥部。
两人见面后,没等栎芳先开口,锐宪抢上来便问:“听说你是界闵派去联络漠族部队支援的联络官?”
栎芳不卑不亢地回答:“曾经是。”
“曾经是?什么意思?”
“漠族部队支援联军的事情,确实是我作为联络官从中传达消息的,但如今我早已脱离界闵的管辖,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话让锐宪颇为意外,向栎芳问起详情。栎芳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凛寒沙漠找到漠族部队、认识辛弋、参与攻陷庞越城战役、与辛弋相知相恋、在凡祁镇窥听得界闵的可怕计划、沿途埋伏刺杀界闵未果、辛弋含恨身亡的前前后后都讲给了锐宪。锐宪听罢不禁唏嘘不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迟陷族人始终对我们孚尘族怀有芥蒂,宁愿相信界闵那些鬼话,也不念在同族之情与我携手。”锐宪恨恨地说。转脸又对栎芳说,“不过辛弋倒是个铮铮的漠族硬汉,也不枉你对他的爱慕。既然他答应你要阻止界闵发起的这场对长领族的部族清洗计划,我也希望能帮到你。只是我听闻在星凡河口那里,已有几十万的长领族人被屠1杀,领地之中也频繁发生杀戮之事,连我所辖区域也尽是如此。如今长领族被灭族已经是大势所趋,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我始终不忍大批无辜的长领族人如牲畜一般被虐杀,能救几个是几个吧。我在枫荫三角洲地区救下了一百多个长领族人,一路把他们带到离此不远的云河西岸。总指挥官您看能不能收留他们?”
锐宪先是犹豫了一下,见栎芳语气诚恳,便问她:“云河西岸那边界闵的部队有没有严密布防?”
栎芳一皱眉,“怎么?指挥官还有什么顾虑吗?”
“保护起这些长领族人倒没什么,只是如果因此和云河西岸的部队发生冲突,就等于我和界闵之间最后一层脸皮也撕掉了,由此若引发新的一场战争,那样不仅长领族人的灭族之祸没有完结,问天、寻民两族又再度陷入新的战乱之中。”
栎芳听锐宪这么说,仔细想想也确实不无道理。但又不忍看那些历尽艰难逃出来的长领族人再次陷入绝望,只好对锐宪说:“这一路虽然也遇到一些界闵的军队,但都是小股部队,否则他们也不可能顺利逃到此地。还请指挥官派兵接应,应该不会有闪失。”
锐宪认为栎芳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插手救下这一众长领族人,至于真正有没有闪失也未可知。因此还是对栎芳请求之事举棋不定。
正当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时,有人推门从指挥所外闯了进来。锐宪正要质问是谁没有通报就擅自闯入,一见是此人,立刻迎上去打招呼。
“是你啊,好几天不见,你跑去哪里了?”锐宪对来人说。
栎芳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来人和锐宪是何关系。
“现在云河西岸乱成一锅粥,我最近在莫隐镇和梭炬山一带巡视了一番,至少能稳定一下咱们这里的形势。”
“我来介绍一下,”锐宪对那人说,“这是界闵曾经派去漠族领地的联络官,她叫栎芳,已经和我陈明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然后又对栎芳说:“他和我一样也是孚尘族人,叫铳晔。本来彭礼会议也有我们两人,但我一气之下拒绝参加,对界闵的‘彭礼方案’没有当时提出反对,现在我们俩想来,都心中有些不安。”
“总指挥,刚才你们的话我大概听见了一些。”铳晔对锐宪说,“那些长领族人我们一定要救下来,我通过这几天的巡视,发现云河西岸那边界闵的西方面军都只在中上游地区有大规模活动,下游地区部署很少,救下他们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