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次和学者唐之忆的谈话十分融洽亲切,但维娅实际上并没有像唐之忆说的那样,两人成为什么忘年交。因为毕竟两者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一个是西欧国家的普通女学生,一个是身处文化塔尖上的精英学者;一个即将毕业步入社会,一个在社会上浸淫了几十载;一个还是青春年华,一个已经步入暮年……太多太多的隔阂,注定他们的朋友关系仅仅是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这倒成全了维娅和燕云姗之间的感情,燕云姗的跟团助理是临时性的,她实际上要在巴伦西亚大学做学术交流员一个学期之久,所以也有更多时间来和这位新认识的朋友交流。这次的学术交流活动结束后,她也就和唐之忆没什么关系了。于是乎维娅很自然地便和这位来自东方国度、年岁相仿的女生有了更多接触。
和燕云姗的交往中,维娅长了个心眼,她并没有将这位中国朋友引荐到“方舟宠儿”的圈子中来。充其量只是简要介绍了自己在学校的一些好友,诸如雷诺、罗兰娜等人,而且互相都没有见过面。
她们之间有一项共同的爱好,就是绘画。维娅倾向于西方画派,而燕云姗更喜欢轻松随性的漫画画风,虽然之间有明显的不同,但对于美术方面,两人还是有相当多的共同语言。再加上燕云姗有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她们之间就更没有什么隔阂了。
有一次维娅邀请燕云姗参观巴伦西亚市立博物馆举办的画展,两人边缓缓在画廊漫步边轻声聊着。
“其实吧,我对西方美术也挺感兴趣的,”燕云姗对维娅说,“像莫奈、梵高、达芬奇,还有你们国家的大师毕加索、高迪,我都有了解。只是他们的作品有的很晦涩难懂,也许是我的美学修养没到那境界吧。”
“你也别这么说,我很多也没法理解。不过你说的这些名家都不是我的最爱。”
“哦?那你最喜欢哪个艺术家呢?”
“我最喜欢米罗。”
“米罗?抱歉,这个名字对我有点陌生。”
“他是巴塞罗那人,和我的祖父是同乡,我喜欢他的超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说着,两人走近一幅画作,那是米罗的一幅名为“星·鸟”的画作,维娅指着画,“看!这幅画多有想象力,将夜空下的繁星和飞鸟毫无间隙地融合在一起。”
燕云姗皱着眉仔细端详,“他的风格很像毕加索啊,非常抽象。不过听你的介绍,那种美术的精髓真的能深入到观者的灵魂之中。”
“虽然我也画画,但我实在无法画出这种风格的作品,更别说像人家那样的有灵魂的画作了。”
“哎,对。”燕云姗好像一下想起了什么,“之前你不是希望我给你起个中国名字吗?我看你这么喜欢米罗,干脆就叫‘米小罗’吧。”
她故意将“米小罗”三个字用汉语发音念出来。
“‘米小罗’?”维娅也努力地用汉语发音重复着,“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于非常喜欢米罗的你,以后去努力追求像米罗这样的艺术成就,学习他的艺术风格,成为下一个米罗。”
维娅摇摇头,“我虽然喜欢米罗,但并不想成为下一个他。”转而她又说:“不过既然你这么诚挚地送我个中文名字,那我就索性收下了!你以后就叫我米小罗吧。”
“我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汉字写法。”燕云姗取出手机,在屏幕上点出“米小罗”三个汉字。
“哦,是这样!你们国家的文字很漂亮啊!我得好好学学这几个字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