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官送您的见面礼。”谢承运指了厅堂中间的木箱子道。
苏欢忙摆手,“见面礼就算了,本王妃无意找谢郡守的麻烦,实在是……误伤!”
人家郡守当得好好的,她非砸下这么一桩案子,办也不能办,不办又伤官誉,听来还真是她的错呢!
“王妃还是收下吧,不然下官很为难的!”
“不……”
苏欢还没说完,谢承运让那两官差打开了木箱子,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堆儿案宗,整整一大箱子的案宗。
皇途沉羽上前看了一眼,回来跟苏欢道:“少说也有上百卷!”
“王妃,后面还有几箱,下官让属下给您送来?”
“别!千万别!”苏欢擦了一把冷汗,“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谢承运收敛起刚才随意的姿态,正了正衣襟,而后向苏欢又行了个礼,“这每一卷案宗代表一条人命,自下官来到平阳关做这个太守以来,短短三年,便写下了上千卷的案宗。而每卷案宗,都是悬而未决的命案,死者惨死,凶手逍遥法外。”
仅仅三年,上千条人命,那以前呢,以前的几十年、上百年,那是一个无法估量的数字!
苏欢惊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下官曾上奏折子,但被司马大将军打了回来,他说:不能伤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心。一句不能伤他们的心,背后是这些女人的生命,她们遭到了不公和轻视,却没人能为她们出头。下官无能,却也不敢让王妃做什么,只是让您看看这一卷卷案宗,而已!”
而已!
苏欢叹了口气,这两个字,他说的沉重,她听着也无奈。
“听说王妃封禁屯兵所,半个月,但自昨晚开始,已经开门接客了。”
“真有此事?”苏欢皱眉。
“是。”
“他们竟如此猖狂!”
谢承运离开了,却留下了这么一大箱的案宗。苏欢有点不敢碰,可看着那一卷一卷躺在那儿,怎么都觉得可怜。
苏欢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刚要去拿,皇途沉羽阻止了她。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苏欢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她吩咐两个护卫,让他们把木箱的盖子封住,抬到书房去。只要看不到,她心里便不会这么难受了,大概吧!
“即便这一战过后,这案子要清查,也只能细查轻放,毕竟新帝刚登记,而且年幼,一旦拿捏不好,必定掀起一场大乱。”皇途沉羽道。
“我知道……”便是因为知道,她才不敢看那些案宗的。
皇途沉羽带着几个孩子去后院的花园玩了,苏欢有些累了,回里屋靠躺在罗汉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想借着看书让自己静下心来。
刚看进去两页,啪的一声,苏欢惊了一跳。
“奴婢愚笨,奴婢该死,求王妃不要发卖了奴婢!”
苏欢转头,见是她从屯兵所救回来的那个小丫鬟,原是禁卫军副统帅家的姑娘。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冷不丁成了奴婢,还要端茶送水照顾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不过这两日,这小丫头摔了好几个茶杯了。
“没事,打扫了就是。”苏欢道。
“王妃救了奴婢,可奴婢总给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