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很好用,消息甫一放了出來,京城之中就熱熱鬧鬧了起來,各個機構開始加快處理各項事務,好爲春獵騰出時間。
而被聖上塞到御史臺的褚衛,也開始同孔奕林一般忙碌了起來。
他們本身的官職還是在翰林院,如今的忙碌只能說是被皇帝賦予的兼職,但即便是這樣,多幹一份活只領一份俸祿,也各個滿足的很。
顧元白就很欣賞他們的這種心態,瞧瞧,瞧瞧古代的這些哥兒們,多幹活也不嫌累不嫌工資少,讓他們天天996、007①也心甘情願,這樣的員工放到現在,都得被老闆給壓榨死。
這一日,褚衛前來面聖,同顧元白說着御史臺的情況,他說的很細,甚至將原本御史臺之中的各派勢力也分析得一清二楚,並逐一找到擊破的辦法。有些給予懲治、有些給予表揚,官職虛實、高低,都可以成爲制衡的手段。
不得不說,他說得很是合理,即便顧元白早就有了處理御史臺的章程,也不禁爲此眼前一亮。
褚衛的才能,在他開始找準了方向後,便是犀利而有用的。
顧元白含笑聽着,聽完之後道:“褚卿下了大功夫。”
褚衛微微一笑,容光仿若春風,他沉穩道:“這是臣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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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肯定是假的,褚父官職不高,即便是完成了治水任務後被顧元白調到了工部水部郎中外加賜予虛職後,也未曾有想向上的野心。
工部水部郎中,比禮部郎中權力大多了,與員外郎掌天下川瀆、陂池之政令,以導達溝洫,堰決河渠②。褚尋如此安分,自然無法給兒子帶來多少助力,褚衛能查得如此清楚,如此的深,想也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顧元白溫聲道:“褚卿,你做的很好。”
小皇帝話語柔和,褚衛不由一愣,記憶當中,聖上也曾有一次這麼溫聲同他說過話。
……是他被綁到龍牀那次。
褚衛耳根不着痕跡地一紅,垂眸道:“能爲聖上分憂便好。”
美人看起來就是讓人賞心悅目,特別是有才華的美人,顧元白直接帶着褚衛去了御花園散散步,以此表示恩寵。
褚衛的詩賦也是一絕,君子六藝樣樣一流,見着聖上在花草叢中粲然一笑時,不禁道:“聖上,臣可否爲您作一幅畫?”
顧元白好笑:“給朕作畫?”
褚衛點了點頭。
顧元白想了想,他似乎還真的沒有留下過什麼畫像,於是便讓田福生搬來了椅子,找了一處百花齊放的背景,悠然坐了下來。
宮侍給褚衛搬來了畫具,每一幀紙皆是珍貴,每一個顏料皆是鮮妍亮麗。宮侍們站於兩旁,靜靜看着褚衛畫畫。
聖上淡色的脣角含笑,眼中亮堂而有神,眉目之間是掌權在手的自信與底氣,風月昳麗樣貌在這種的自信與底氣之下好像是拭去了塵埃的美玉,散發着吸引人目光的生機勃勃。
很有趣,小皇帝身體不好,但看起來卻是生機鮮活。而有些人身體健康,卻總是死氣沉沉的模樣。聖上身上所獨有的明亮而火熱的感覺,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
褚衛心中思緒萬千,拿起了細長的筆,沾着水和淡墨,草草勾勒出了一個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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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西移,暖陽在聖上身上灑下一層金黃的光,褚衛擡頭看聖上一眼,然後又低頭畫上一筆。他的神情認真,但薛遠總覺得他是在以公謀私。
他每看小皇帝一眼,薛遠都覺得他是心懷不軌,他在紙上畫出了小皇帝的眉眼,那就代表着他的目光已經舔過了小皇帝的眉眼。
然後又到了小皇帝有神的眸。
薛遠握着腰間的劍柄,臉上還是笑呵呵的神情。
府中的門客上次同他通報了探查褚衛一事的結果,完全沒有發現褚衛有喜歡男人的傾向。薛遠完全不信他們查到的狗屁玩意,不喜歡男人?
不喜歡男人能在他面前故意做出摟抱小皇帝的樣子嗎?
他冷笑,覺得褚衛不是不喜歡男人,而是喜歡的那個人是天下九五之尊,因此纔不敢言。
褚衛的目光一點點從皇上的臉上定住又移開,給聖上作畫,並不需要聖上一直坐在那裡,這畢竟太勞累了。褚衛用腦子將這畫面記下,就請顧元白起來走了走,接下來若是哪點忘記了,再擡頭看看聖上即可。
好畫需要時間磨,等到散值的時候這幅畫也沒有畫完,褚衛經過聖上允許,可以將這幅畫帶回府中,等畫完了再將畫獻上。
出宮的時候,褚衛和薛遠一前一後走出了宮。
褚家等在宮門外的是馬車,薛遠的代步工具是馬。薛遠駕馬從褚衛的馬車旁經過,褚衛冷眼看着他,滿是厭惡。
而經過褚衛馬車的薛遠,已經收斂了笑,面無表情地想怎麼給能給褚衛一頓教訓了。
總有人心比天高,敢去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
不教訓一頓,他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薛遠面無表情地想着血腥的東西,駕馬駕得極爲緩慢,途中經過一件玉件店鋪時,纔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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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樣粉嫩的東西。
頓時頭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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