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白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笑了,“這《大恆國報》上的文章,寫的倒是越來越好了。”
田福生笑着附和:“可不是?衆位大人對此多有推敲,筆力卻是越來越厲害了。”
《大恆國報》上的文章,都是政事堂寫出來的文章,政事堂專門爲此開了一個國報部,常玉言便是在其中以發揮其用。
寫好的文章再送到張氏,讓張氏進行刊登。張氏背後的書鋪已是國有,張氏只是代爲打理和發展,等書鋪全國鋪開的時候,《大恆國報》便會代表國家最直接的聲音。
這辦法比以往直接交予張氏的辦法省事多了,張氏壓力驟降,報紙的產量開始逐步提高。最近已經有不少商人想同張氏合作,將這《大恆國報》再往地方上蔓延。
顧元白對這種情況樂見其成,讓張氏挑着其中的幾家合作。相信不久之後,他現在看的這份報紙,就會出現在各地豪強的手中了。
顧元白讓人將報紙收起,心中暗忖怎麼利用地方豪強的害怕心做些東西,但他還未想多長時間,田福生就道:“聖上,如今已七月二旬了,太妃催促了許多次,天兒也熱了起來,您該前往避暑行宮了。”
實則聖上早就該前往避暑行宮避暑了,但如今各項事務忙碌,才一直拖到現在。
田福生給聖上數着,“反腐一事已經到了末尾,各地的官職空缺已經派人調職補上。如今定遠將軍和薛大人都已經回來了,您再不去避暑行宮,小的都要被宛太妃給催急了。”
顧元白道:“不是正在準備東西嗎?”
田福生苦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您一聲令下了。”
如今正是炎熱的時候,皇帝的寢宮和辦理政務的地方都要放上一盆盆的冰塊。顧元白的身子弱,用冰塊去熱終究不如清風去熱好,這些日子,皇上忙政務,宮侍們就忙着伺候皇上,一時生怕熱了,一時又生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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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官府的官員們,平日裡上朝還是辦公,官服都被汗浸溼了,已經有不少人暗中詢問過聖上究竟何時啓程了。
顧元白沉思了一會,道:“既然如此,五日後便動身吧。”
田福生鬆了口氣,抹抹頭上的汗:“是。”
先前顧元白忙得沒注意熱不熱的事,但等今日政務沒有那麼繁忙之後,他從忙碌中回過頭,一摸上臉,才發覺鬢角都已被汗染溼了。
宣政殿中還放置着諸多的冰盆,他擡眼一看,果然,他還算好的了,其他人都已熱得脖子處都溼了一圈。
“去外頭吹吹風,”顧元白道,“湖邊還清涼一些,讓人將東西拿上,朕釣釣魚。”
宮侍拿着東西,抱着冰盆,跟着往湖邊的涼亭而去。湖邊種滿了高大繁密的柳樹,樹枝繁茂,擋住了烈日,留下一片陰涼之地。
清風徐來,吹着冰盤上的涼氣,總算是沒有殿中那般悶熱了。
顧元白張開雙臂,讓人將他身上繁重的外衣脫下來一層,再換了件輕薄的單衣。
薛遠熱得頭上的汗如珠子那般的大,看着顧元白換衣服,更是悶熱得難受,“聖上,臣也能將外衣脫下嗎?”
“現在知道熱了?”顧元白好笑,眉頭一挑,斜睨了薛遠一眼,“朕讓你待在家中休息你不待,現在到朕身邊了又嫌熱。好好穿着吧,朕能脫,你不能脫。”
這一眼餘角劃過薛遠,薛遠呼吸一頓,側身遮了遮。
滿腦子都是顧元白的眉眼。
熱氣陡然燒到了體內。
顧元白換了衣服後舒服多了。魚竿被小太監們放在了湖邊,他撩起袍子坐在一旁,看着綠幽幽的水,愜意地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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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魚兒笨得很,只要餌一撒下去,就成片地追上來啄食。顧元白不到片刻就釣到了一個又一個,釣完了再扔回湖裡,玩得不亦樂乎。
他一高興,眉眼就舒展了開來,白皙的臉上配着一池清幽,更是猶如神仙般的好看,好似一不注意,就會被天上那羣不要臉的神仙擄走一般。
薛遠看着他出神,冒出了這個想法之後,默不作聲地緊繃起了神經,趕走替聖上換魚餌的太監,自己蹲在了顧元白的旁邊。
他這麼大的一個個子,站着時修長而挺拔,甫一蹲下來,比坐着的顧元白瞧着還要醒目,顧元白瞥了他一眼,隨口問道:“薛卿如今多高了?”
大恆朝的一尺約有32釐米,薛遠看起來怎麼也有一米九的樣子,很高,顯眼。
薛遠隨意道:“臣未曾注意過。”
顧元白來了興致,讓人將布尺拿來。薛遠自覺站了起來,筆直的不動。顧元白也站了起來,他的一頭黑髮就在薛遠的眼底,薛遠垂眸看着他,一向又瘋又狠的人,在這時,眼中竟然顯出了幾分溫柔。
只是這溫柔終究不是薛遠的特性,等目光滑到顧元白的脖頸時,又變成了濃濃的侵略。
想要一個帝王,要麼征服他,要麼被他征服。
多難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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