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彦就站在她身后的地方,将她头顶的灯光笼罩,从那一团阴影里,她看到了那双温润清隽的眼眸。
她笑了笑,“我能怕什么。”
“是吗?”
男人没看她,只是顺手就将手里的保温盒递到了她手里,“既然不怕,那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饭盒,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推门进去。
温温和和地喊了声,“妈。”
纪母瞧见她进来,当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带着笑,“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最近不是很忙。”
她将保温盒放到了床头柜,视线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纪晋成身上,“医生……怎么说的?”
“就还是老毛病,”纪母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记者堵到家里门口,说是找到了五年前你高中的班主任,知道了一些消息。”
纪漫兮的瞳孔骤然就紧缩了一下。
“什么?”
“你不知道吗?”
纪母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事儿我跟你爸一早去了公司,本来花点钱就能撤销的事,结果不知道那里来的人,说上头有人不能撤,”顿了顿,转而问道,“漫漫,你得罪谁了吗?”
得罪……
呵。
她得罪的人多了,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妈,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和爸就不要操心了。”她视线落在了纪晋成鬓角的白发,嗓音都莫名变得有几分沙哑起来。
待了不过十分钟左右,直接就离开了。
那时候纪晋成还在昏睡。
她从病房门口出来,看着走廊零散的医护人员,拿出手机找到了盛修远的号码,却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跟在他身边五年时间,她竟然第一次觉得累。
那些记者既然能找到纪家,想必关于她的那些消息也早就在媒体上散播开了,那么肯定盛修远也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曾几何时,关于那些过去,她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她甚至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会生气,抑或是会冷淡她,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副反应。
无动于衷,当作没发生。
除了他对她勉强算得上喜欢,所以那些过去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虽然,事实好像的确就是这样的。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管舆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都无所谓,偶尔心血来潮的关心,都不过是一时兴起。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车前的舒文彦。
拿着一瓶水,身形引得小姑娘频频侧目。
“诺,”他将水递到了她面前,顺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回去。”
她没接过水,眼睑都跟着垂了下来。
“舒文彦。”
她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无处安放,索性就抓紧了自己的包,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不合适。”
舒文彦不以为然,“伯母跟你说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弯腰进了副驾驶,然后系好安全带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回答男人的话。
抑或是,不想回话。
舒文彦发动车辆之前,一只手直接撑到了她身后的靠背上,“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他认真地看着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