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音躺在床上看着她,嘲讽道:“你与其在这里查,还不如去查别的地方,你以为你之前来过的那些人会给你留下什么线索么?”
“倒也是。”叶婉清直起腰来,“但是姑母,刚刚侄女也说过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查到的。”
她在放置过新布料的地方发现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料味道,但她在布匹行的时候可没闻到店里有香料味道。
正常来讲,布匹行是不会使用香料的,这样会让布匹染上香料的味道。
因为要照顾到有些顾客闻不得香料,例如身怀六甲的妇人等。而有些客人买回去之后会自己熏香,若是布匹上原本就有香味,两种味道会串在一起,讲究的人难以接受。
看看叶璃音眼下这个处境,必然也不可能有人闲的没事干了给她提供香料用。
这味道只能是送来的布料留下的,布料上的香味也只能是有人故意熏上去的。
谁会有这个闲工夫给送进冷宫的布匹熏香,叶婉清分析这熏香存在的意义只能是用来掩饰另一种味道。
叶璃音挣扎着撑着身子坐起来,刺骨的寒意直往杯子里钻:“婉儿,这些年来姑母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可都清楚吧。”
来了来了,经典台词来了。这种台词一般作用在打感情牌之前,接下来就是借着感情牌索要好处了。
叶婉清嗯了一声:“自然是有数的。”你怎么拿我当大傻子看待,怎么利用我,怎么阻挠我的幸福,我可都清楚着呢。
叶璃音大概是想笑的慈祥点,只是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如今怎么都慈祥不起来了:“姑母从未要求你报答过什么,但是婉儿,若是没有姑母这么不遗余力的推动,你也不能嫁得如今的如意郎君是不是?”
“嗯,是的。”谢谢您呐,这位郎君一开始还想要我的命呢,要不是我自己机智,今儿您也见不到我活生生站在这儿了,她有些不耐烦,“姑母有话不妨直说。要知道这查案刻不容缓,我在这里耽误一会儿,幕后主使就逍遥一会儿,姑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吧?”
叶璃音自己大概也憋不住了,铺垫也懒得继续铺垫了,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曾经哀家垂帘听政的时候朝中就有不少人反对哀家,即便是如今哀家沦落到如此田地了依旧还有人容不下哀家,想要哀家去死。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瞧瞧这称呼变的可真够快的,有求于她的时候就你姑母我,感情牌一打完了马上又成了哀家,叶婉清漫不经心的听着,心说这还不明显吗?
意味着有人想让你死啊。
“这说明有人不希望哀家活下去,怕哀家东山再起。”叶璃音的声音渐渐透出强硬来,“若是你能让哀家出去这个破地方,哀家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
还想着出去呢?
没要了您老人家的命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你出去,且不说民间牝鸡司晨的流言不好听,就说小皇帝正在一步步成长起来。
他再小也是个男人,这男人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就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想让他再把权利交出来?
想多了,怎么可能。
况且小皇帝也知道这位母后是什么德行,估摸着要不是孝义上没法和天下人交代,他连母后的命都不会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