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哥哥,见到我,你开心吗?”
短短两天,哈斯蒂像变了一个人,眼窝深深凹陷下去,头发失去光泽,像一根被晒干的蓬草。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胜利者,我亲爱的妹妹?”
卡米拉摇摇头,双手一撑,跳到窗台上,背靠窗户坐着。
“一条破船,正航向风暴中心,本身也到了沉没边缘。有人看到危险想跳船逃走,却被硬按在船长的位子上。”
“呵,呵呵,你已经是船长了,还要怎么样?”
“能怎么样?从今往后只有奋力向正确方向划啊。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商会已经变成了一枚弃子,只有投靠康德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个穷鬼,那个只知道舞刀弄剑的粗坯,他有什么前途?皇帝的宠臣?我呸!宠臣会被扔到摩西角这鬼地方来吗?”
“别想多了,朴实的哥哥,商会,康德,多梅尼科,这个简单的结你都解不开,就别提更复杂的政局了。接着弃子的话题说,你以为,你跟公爵长子之间的事我不知道吗?”
哈斯蒂警觉地站起来:“你知道什么?”
卡米拉跳下窗台,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两个老大凑在一块,还能商量什么,当然是讨论自己不招人喜欢的弟弟妹妹啊。”
伸懒腰的时候,她袖子滑下来一截,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臂。
哈斯蒂贪婪地盯视那两段雪白,连呼吸都停止了。
“公爵的两个儿子,老大精明能干,处处争强好胜;老二质朴善良,遇事常退让求全。公爵有意于老大,但没有放弃对老二的关注。老大对此耿耿于怀,做事难免操切。我想你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刻意去结交和利用老二,期待做长线投资。纯功利角度看,倒也没错。”
“可惜我低估了妹妹的决心,”哈斯蒂嘿嘿笑道,“你不想嫁给贵族的儿子,而是想直接嫁给贵族。”
“那当然了,哪个女孩子没有梦想?蒙泰戈人不错,可惜太傻,实力又不足以保护我。而康德总是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动女孩子的?”
“你要知道,嫁给他也只能做情妇!”
“那又怎么样?我见过伯爵夫人,据说是伯爵的表妹,年轻漂亮,对伯爵百依百顺,但是没有什么城府和个性,这样的女人时间长了会让伯爵乏味,而我能给他不同的快乐。”
一股邪火从哈斯蒂的脚底烧到头顶,他捏紧双拳,想做些什么但是动不了。
卡米拉意识不到他的异常,继续道:“所以我有信心,只要我和伯爵的关系理顺,商会的麻烦也就理顺了。老头子不喜欢你,一是因为你算计自己的亲人,连脸都不要,二是因为封锁拿不下康德,反而让自己受损严重。他有心和康德修复关系,你又死活不干。哈,不让你进来呆着……”她突然一下子把脸贴到哈斯蒂的眼前,轻轻在他嘴上吹了口气,“难道让我进来呀?”
芬芳甜美的气息让哈斯蒂头皮发麻:“你、你要怎么做?”
纤纤玉手慢慢从胸脯移上天鹅般细腻洁白的颈子:“你想借特伦德之手把我和蒙泰戈一起杀掉对吗?”
“没有的事!亲爱的妹妹,特伦德找上我,我不敢不从啊,但我提的条件是你必须毫发无伤!我毕竟是你的兄长啊!”
卡米拉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突然噗嗤一笑:“你啊,急什么?是特伦德犯错,又不是你。”
看到她笑,哈斯蒂心里一松:“是,是,我本来没什么嘛。”
卡米拉幽幽地叹口气:“可你危险了。你还是参与到爵位继承的斗争中去了。公爵的两个儿子,一个离家出走,一个遭到禁足,你觉得他们谁会对你有好感?特别是被公爵收拾了的老大特伦德,你猜,他会把失败归咎于自己的无能吗?”
哈斯蒂突然看到妹妹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但他没在意,脑子正飞速运思考对策。
“没用的,你走上绝路了。要救商会,只有倒向康德。他恨你入骨,只要你活着,他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牺牲你一个,拯救全商会。”
哈斯蒂全身哆嗦起来。
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卡米拉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双肘撑住窗台,歪着头看外面的风景:“看哪,哥哥,天空在这里分际,摩西角那边乌云滚滚,东海那边阳光明媚。此情此景,联系商会的前途命运,你不觉得很有讽刺意味吗?”
“你,连你也嘲笑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啊。你接连犯下错误,为了商会,我不得不带你去向康德请罪。我想老头子也不会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