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里很安静，只有行驶的声音。
谁都没兴趣说什么，陈丞倒是没大所谓，但在无人搭茬的情况下，单口相声也说不了太久。
就在沉默间，石渔儿骤然抬头。
鹿鸣问：“怎么了？”
“刘媛司……”石渔儿犹豫片刻，借着说完：“……大概已经走了吧。”
他举起始终握在手中的弓，感应在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随后归于平静，其中蕴含的力量并非消失了，而是蛰伏起来、随时等待着他的调遣。事到如今，他很不情愿地明白了当初陈丞握着坠饰时的感受。
除了本就没有消散的伤感外，还有一丝小小的困惑——当初坠饰……为什么会认同陈丞呢？
鹿鸣没有接话，虽然是陈丞给石渔儿的教育，但参与其中的她，内心的难过也没少几分。
陈丞拍板定论道：“回去让大华仔细看看吧。”
就此，这个小插曲被彻底略过。
再次恢复了沉寂。
……
刘贺的后背探出一双巨大的羽翼，不断呼扇着、将身体稳定在半空，他看着面包车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其实准确来说，是消失在他怀里的刘媛司的视线中，身为刚刚晋升的圣族，视力虽然比普通人类要强、可也强不到哪去。
对于他本人来说，此时依旧可以看清，甚至如果使用些特殊方法，他可以沿着地平线尽头再直线往前、直到大气层外的宇宙空间。
他问：“感觉怎么样？”
刘媛司反问：“爸爸，我以后不能再见小鱼哥哥、和小鹿姐姐了吗？”
刘贺笑道：“你不害怕我了吗？”
“嗯……”
“那就好，折腾这一通还是值得的，这两个孩子工作做得不错。”刘贺点点，说：“你如果想见他们的话，从你本身来说、再到我的意见，这些应该都是没什么的。只不过……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可就说不好了。”
说到这，他其实有些感慨和后怕，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如此果决、下手这么狠辣，险险没能来得及阻止那一箭。不过到底还是成功阻止了，顺便还做了场假爆炸给对方看。如此……不仅是那个孩子，就连陈丞这个老道的、长歪了的小朋友，也很难起疑心吧？
对于这些话，刘媛司有些懵懂，但听到刘贺没把话说死，总归还有有些释然的。
“所以……感觉到底怎么样呢？”
她这才想起没回答爸爸的问题，组织语言回答：“感觉……比平时……要舒服！但是……好热，热得……有些痛。”
刘贺抬头看天，以常人的视角来说，如今还处于黑夜中。他说：“天要亮了……”随后他交代说：“记住，两百年……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够再接触阳光了。每天在日头彻底落下后，你才可以到透光的房间或室外活动，每当你有了现在的热感后，就必须要马上返回完全封闭的室内。”
“嗯……那，爸爸每天也是这样吗？”
“我？我倒不用了。你要两百岁以后，差不多可以在阳光下待一小会，但也马上就会重伤，只是不会那么致命了而已。两年岁到五百岁之间，伤害会慢慢变小。五百岁以后，你可以接触阳光，但到时候你自己都不会愿意接触了。直到千年后，差不多才能在身体和心理上都毫无障碍。”
“听不懂……”
“不着急，时间还很长，爸爸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
说着，刘贺挥动翅膀缓缓落地，双翼随即就缩进身体中，从背后看了无痕迹，连衣服都是完好的。他吁了口气，说：“呼，德鲁伊教派的能力，许久不用了，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