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桥正色道,“如今京中形势严峻,沈家联合一众老臣打算为沈仲山求情,甚至拉拢太后。陛下既然打算用这条计策,就该早做打算。”
“朕自有考量。你替朕看着沈家的动静,此算一功,朕也是记得的。”
“陛下不必客气,记得跟臣的约定就好。院子里的人,既然已经当她死了,不如就放她走吧。陛下是天下之主,何必拘囿于一个小女子?”
“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姬康一挑眉梢,眼底又升起杀意。
韩溪桥摊开手,“这话不是陛下当初对臣说的吗?”
确实,姬康为了说服韩溪桥放弃太后为他跟夏雪缔结的婚约,是说过这样的狗屁道理。可那是用在别人身上,他自己怎么可能放得下她。
两日后,夏雪在内殿幽幽醒转,眼睛已经可以看到模糊的东西,但却无法直视强光。
屋内的烛火都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她只好抬手遮挡住眼睛。
外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夏雪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赶紧闭上眼装睡。
只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陛下放心,老臣自会尽力为娘娘医治。”
姬康的声音回应道,“得知章院首赶回来,朕心安矣。”
他们走到床前,夏雪感受到手腕被人拿捏着把脉,又被扒拉开眼皮查看眼睛的情况。
她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继续装睡。
章院首回头对姬康道,“回陛下,洛妃的毒气确已散了许多,目中也清明了不少,但颅内依然还有瘀血积压,所以才昏睡不醒,让老臣施以金针治疗。半日之后应可见效。”
“好,那快开始吧。”
“还请陛下回避,施针在颅顶,需要极度专注,旁边不可有人。”
“好好,都退下吧!”
姬康带着人退了出去。那“章院首”从旁边药箱里取出一支很长的金针,准备向夏雪刺去。
在床上的夏雪突然睁开眼,还坐起身来,倒把“他”吓了一跳似的。
“洛妃何时醒了?老臣是来为娘娘看诊的。还请娘娘躺好,让臣施针。”
夏雪眼中只能看到模糊人影,却朝着他的方向,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神情有些慌张,却很快镇定,微笑道,“臣是太医,难道娘娘不记得了吗?”
“你到底是谁?”夏雪不答反而继续质问着。
她虽然看不起此人样貌,但听其声音语气,像是老者,可他方才替自己诊脉时,手掌跟指腹的触感,完全不像是老者的手。
在帮贺大夫制药期间,她无意也与贺大夫触碰到几次,贺大夫的手掌因为常年接触各种药草,皮肤比普通人更厚实一些,还自嘲这是大夫的通病。
就算他是太医,但也不可能连药都从来不碰,全假借他人之手。即便如此,一个正常老者手掌皮肤的粗糙程度,夏雪还是能分出与年轻人的区别的。
此人说话声音像六十余,但手掌绝对只有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