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公总算是在门口等到姬康出来,只见主子一脸温柔还没缓过来。
“她怕做噩梦,一直抓着我的手。一直陪着她睡着了,我才敢离开。”
姬康登基之后,便甚少会在夜公公面前流露出真性情的一面,也甚少会在他面前忘了自称。
夜公公提醒道,“刺客此番是冲着她来的,消息怕已是泄露了。”
姬康这时神情收敛了所有温柔,正色道,“韩溪桥提醒过朕,那些人还一直盯着朕的一举一动。此地怕是不能再久留了。你去安排一下,朕要先回宫几日,他们越是盯得紧,雪儿就越危险。”
“是!”
夜公公转身退下。
当天晚些时候,夏雪摸着门廊,一路走到贺大夫的院子来探望他。
贺大夫躺在床榻上,旁边还有个下人伺候着。不过那下人正支着下巴坐在榻前打盹。
贺大夫见夏雪进来了,扬了一把迷药,让那下人顿时倒地睡得更香了。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老夫的笑话?”
“贺大夫此话怎讲?”
“哼!我就是好奇那个老头到底医术高明到何种境界,不想遇到个假的,差点还把老夫的命都搭进去了!你要笑就笑吧!”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笑话,反而是要郑重向贺大夫道谢,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夏雪一边说着,一边辨认着眼前模糊的影像,小心翼翼向前。
“不必谢我,是你运气好,命不该绝,三番两次都死不了。”贺大夫笑叹道。
夏雪走得更近了几步,看到脚边躺倒在地的模糊人影,又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大概猜出是贺大夫做了手脚。
“我师父可有联系过你?”
“他啊,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好些日子没消息了。”贺大夫随口回答完,才抬起眼睛惊讶地望向夏雪,“你都想起来了?”
夏雪点了点头,也许是因祸得福,被那假扮章院首的人行刺之时,她头疼起来,以前的记忆居然如潮水一般再次涌现。
所有的过往,她都记起来了。
她如何被人诬陷,被关入太庙,又如何被人下毒几乎丧命,全都想起来了。
可是这段时间,姬康假装与她只是民间普通夫妻的记忆也十分的清楚。在没有过去的记忆时,她不用背负着仇恨,只单纯地相信着自己的夫君,那样的日子多快乐。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你是不是要回宫了?”贺大夫小声问道。
夏雪摇了摇头,“不必回去了,那里……尽是些不好的记忆。你好生养着,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好……哎!后院那个伤者,我伤成这样,也无暇再顾得上他。你得空去看看,用药还是按我先前的方子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