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微微蹙眉,虽然她眼下有很多事情要烦,但看起来这西南也是必须得去一次了,留给她犹豫的时间并不多。
回到前院时,垚来告诉她,他要带几个人去探路了,为夜晚的行动做准备。沈仲山碍于身份不方便一同随行,大咧咧地派了自己几个得力的家将随行。
等他刚打算跟夏雪邀功时,夏雪已经转身要回自己院子了。
“哎……”
听他叫出声了,夏雪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事?”
“我,我要跟他们说说晚上的行动,你不一起来听听吗?”他满眼的期待。
夏雪回道,“不必了,你们小心些便是。”
沈仲山见她脚步不停,有些着急了,“听说最近西南又有新的军报送回来了!”
军报这种消息,他也能知道?夏雪又转回头来,投来等待下文的目光。
“据说是连日暴雨,导致天灾,形势不太妙……”这结果直接会导致自己父亲常胜将军的名号有些挂不住,沈仲山的声音越说越低。
夏雪低头沉吟片刻,才回道,“你还是想去前线帮忙对吧?放心,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也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尽快送你去西南前线的。”
沈仲山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似乎是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沈仲山轻吁了一口气,胸口有些空荡荡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府内得知了沈仲山的劫狱计划之后,坐镇府中的二夫人,随手便写了小笺让人尽快送到宫里。沈仲山眼里以为凡事都唯唯诺诺还替自己谋划的姨娘,一早就把他的行踪告发出去,只不过宫里那位并未深究而已。
可这一回不一样,劫狱一旦事败,牵连甚广,要不是碍着自己以后还是要吃沈家的饭,她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与这位少爷划清界线。
消息层层上递,到了夜总管的手里。他看完之后就将纸笺投进一旁灯台中,烛火顷刻吞噬了纸片,最后慢慢溢出一道青烟,不留任何痕迹。
此时,夏雪已经回到屋内。
除了她的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屋里睡着的人是谁。外面的人对夏雪的尊敬是从她师父,上一代舵主那里延续下来的,就算是好奇,也不会有人去特意打听这些问题。再加上现在垚回来了,除了秋秋跟贺大夫之外其他人都以为他就是舵主,更不可能在夏雪面前多嘴。
姬康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虽然贺大夫说他的症状是蛊毒引起,是有办法可以解的,但至于到底如何解,连研究了多年蛊物的贺大夫都说不上来,夏雪心里真是没有底。
在外人面前,她还要表现出足够的镇静,解答着其他人的疑惑。
可她自己的疑惑,却无人可问。
就像现在,她蹲坐在床边踏脚板上,望着姬康的睡颜,真的很担心若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那往后的路自己该如何走下去,自己一个人又该如何去对付已经只手遮天的燕王呢?
燕王不过用了些小伎俩,连夜公公都被骗过了,那还有什么是可以对付他的呢?
她忽然想起燕王府里的密室…曾经燕王在那儿豢养过血月杀手们,用蛊毒来控制他们,甚至不惜利用血月门主来做可怕的实验。他命人做的那些事情,肯定在府中留下些痕迹,说不定还有些关于蛊毒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