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不喜欢自己映在夏雪眼眸中的是另一个人的模样,虽然他们有一样的外貌,但他不想被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甚至他觉得夏雪不会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而对他动手,都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在她心目中份量过重。
这时,贺大夫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外的屋檐下用力拍打着蓑衣跟斗笠,抖干净了上面的积雪。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风也越来越冷。他这一趟出去专门采购了一些必需品。
这小山城中若是下了大雪,铺子也不会再开门了,要不是他们俩的到来,他也不用临时再去买这么多东西准备着。
贺大夫敲开了门,示意垚跟自己出来一下,有话交代他。
“今日是第七天,你还撑不撑得住?”
隔着一道房门,夏雪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对话,却只能听到贺大夫的声音。
“我试着调了几次,换了不同的配方,还试吗?”
不知道是垚没有说话,还是他故意说得声音很轻,除了风声跟贺大夫的声音,夏雪再听不到其它。
“你小子,也不容易,算了算了,我就再豁出去最后一次。”
随着脚步声,他们俩似乎走远了。
夏雪想起之前师父也说过,血月的规矩,会让杀手用药来控制他们。
他自己当初脱离血月,也是靠贺大夫调配的解药,其过程虽然没听他讲述过,但应该并不容易。
她只知道垚身上被种下共生蛊,却忽略了这一层,或者说她是根本就忘了。也许看到垚,她心里更多地期盼是师父又回来了似的,所以才从没深想过他的处境。
燕王控制的人手段多了,时常拿人试药,甚至在他自己身上也都试过药,一定是用了什么她想不到的法子一直暗中控制着垚。
虽然垚确实没有所谓善恶的认知,可这归根结底,是夏雪自己大意了,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燕王会将一个手下无条件地送给自己,才导致今日之恶果。
她可以怪燕王阴险狡诈,但所有因垚而牺牲的性命,她也该负上一定责任。
正在夏雪陷入深深自责时,她闻到一股从外面飘进来的酒香。
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在隔壁喝起酒来?
夏雪披上衣服,趁着现在气氛还算缓和,她要去跟垚解释清楚,有些事不能全怪他,她也有错。
等夏雪敲门时,贺大夫过来开门,先将她迎了进去。
“你怎么不好好在那屋躺着,我们……”
贺大夫让到旁边之后,夏雪才看见垚敞开上衣坐在那儿,他胸前那一处因共生蛊形成的瘤状疤痕颜色似乎更暗了。
看见夏雪进来,他赶紧低头重新系好衣裳,似乎不愿意被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我想通了,之前的事情也不能全是你一个人的错。当时我是气疯了,才把火撒到你身上,我也有错。”
垚有些意外地抬头,望向夏雪。
贺大夫看到这情形,叹了一口气,“其实秋秋的事情真不能全怪他……”
夏雪一愣,转过头来望着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