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沂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在感情上却是个愣头青,不会说好话,也不会细致温柔。
他也只知道硬着语气,装作毫不在意地说:“脚怎么了?看医生了吗?”
转眼间又轻咳两下,极力掩饰:“免得耽误工作,在客户面前出丑。”
话语冷漠,好似没有倾注半分感情,可打从发现她脚受伤后,男人早就憋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就往她那边走了两步。
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恰恰是他本能的反应。
李沂舟讨厌这样的本能,他从前最惧怕的便是自己也会被情所牵制,成为像李母那样的人,没有丝毫的理智。
他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却又忍不住关心她。
南麓却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轻描淡写:“没关系,就是稍微有一点点扭伤。”
她也没忘了正事,忙提起来:“我已经预约好了医生,就差请假了,所以,如果公司这边不忙的话,我可以请两个钟头的假吗?一个钟头也行。”
他偏过头去,心里不是滋味。
李沂舟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小心翼翼,分寸难捏,真是十足一个下属对上司的话,却不带丝毫的感情,不要说没有丝毫的爱意了,连友情也没存几分。
她根本不相信他是在意她的。
那他又为什么要在意她呢?
谁离谁都能活,丢弃“南麓”这个本能他依旧是李沂舟,依旧是…
思及此,男人冷冰冰地开口,像她一般公事公办的口气:“赶紧去吧,你今天下午就不用来了,当着韩方的面,不要出丑,别给公司丢人。”
“我会让方凯,和那个谁?”
李沂舟指了指珍妮的方向,却一时间忘了她的姓名,他下属多,便是天天相见,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罢了。
珍妮瑟瑟发抖地站起来,根本不想应承这个工作,却又不得不小声回答:“珍妮,我是朱珍妮。”
“对,就你了!”男人抬手一挥,大步向外走去,不肯再分给南麓半个眼神,就仿佛她毫不重要,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一般。
李沂舟非南麓不可吗?
起码现在的他不承认,也不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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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麓觉得自己该去寺里拜拜了,最近不是住院就是要看大夫,这是什么命啊。
她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嘀嘀咕咕地跟郑书言念叨。
郑书言比她还要担心,沉稳有力的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急切和担忧:“早让你去看,你还要拖到下午,有些事不可以拖的,尤其是自己的身体。”
南麓打个哈哈就想糊弄过去:“嘿嘿,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再犯。”
男人总还是妥协了:“没有下次。你必须尽可能地顾及自己的身体,一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总想糊弄过去的。”
“好好好。”
郑书言想想好友发过来的医嘱就担忧,明明已经伤得挺厉害了,她竟然还在忍,脚踝肿得都要穿不上鞋了,还在忍。
她语气软软:“你什么时候来Q市啊。我掐着时间、看着日历,总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可回过神来一看,还有好久啊。”
郑书言虽只比南麓大一岁,也从未过过情关,可却是真真地捧出一颗心来。
他素来脾气冷硬,如今却可以像哄孩子一般哄她:“再等等,等到六一我就过去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是那一天最早到Q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