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道理他知道的有些晚了:“可,可还不算太晚吧。”
“应该还不晚吧。”
希望如此。
必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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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园更深露重,再贵重的墓园到了晚上也有些阴森,风声吹拂起他的西装下摆,吹拂过松柏,吹拂过叶子,在漆黑的夜里发出“簌簌”的声音。
男人却丝毫不惧,就那样踩着皮鞋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到他的父母身边。
李氏夫妇闹了那样大的丑闻,连祖坟都入不得,李氏的嫡系血脉也就随意找了这么个地方打发了。
他们一闭眼解脱了,却留了无尽的烂摊子给他,他不仅有数不清的坑去填,还要不断忍受人踩他,拿李氏夫妇的事大作文章,刺痛他。
其实南麓那次闹董事会,他不气的,真的不气的,他从没想过有人会挡在他的身前维护他,为他据理力争,为他不顾一切…
他震撼之余,真的没有生她的气,若说气,便是担忧她,这些老头子手段都不一般,虽然做生意不擅长,可是整人却都很有一套的。
他是担心她。
他是担心她啊。
后来他去求了祖父,低声下气地求了老爷子,不为自己,不为公司,只为她,希冀老爷子可以压下这件事,保护她不受伤害。
那一段时间他连出入都避开南麓的接触,不因其他,是他被拐杖打得浑身伤,怕她瞧出来,罢了。
男人有些绝望地望着那对夫妇,他们笑语靥靥,仿佛从没带给他伤害,从没在他的人生中罩上暗影。
李沂舟曾以为那些烂摊子和数不清的闲言碎语便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暗影。
可到最后,原来,最深刻,最疼痛的暗影、阴霾都是在刻在他骨子里,性格中,半寸也抹不去。
更可怕的是,这些暗影正像洪流要吞灭他人生中最温暖的一丝光亮…
男人出青园的时候,已是深夜了,连黑色的西装上都凝了些暗色的露水滴。
可在李沂舟的车旁,不远处,也有一辆车在悄悄地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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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麓脚伤不算太严重,她又是极有责任感的人,若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李沂舟的种种反常和她辞职不成这件事,她早就返岗了。
如今,还是方凯打了两通电话,她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