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虽滑,可战马驰聘的声音却无从渐慢。一直到大雪封了山路,禁军才拉紧了缰绳,疾步朝前行去:“宁远侯,若是绕路定然会耽误工夫的。”
禁军统领站于战马之下,眺望至那断崖之处。
从无人想到,这路竟被拦了去,那断崖起码有百丈高,距离断崖的另一端也有五丈距离。除非绕路,不然以他们的武功定然跃不过去。若是绕路,便耽误了时辰。
如今,也只有宁远侯一人的武功能掠过这崖……
重苏淡淡一句:“请太子妃下马车吧。”
禁军统领微怔,看着身后的马车。
按理说,这事一出,太子妃本该随众家眷回营,可回营距离甚远并非易事,万一遇到什么刺客,便是他们的罪过了。
所以,太子妃也只能随着武功最高的宁远侯一同,挨个通知其他组别,相继回营。如今便只剩下北组太子与五皇子了、不然,这般险峻,太子妃也不该一同。
禁军统领还未恭请她下马车,可帘帐微掀,萧寒容竟直接踱下马车,澄湛之眸睨至重苏背影:“不知重苏公子叫本宫下马车,意何为之?”
“禁卫都回去,你随本侯一同掠至崖的另一边,可好?”那背影未动,墨发于风中肆意而散,似是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渗入心脾。
萧寒容眉梢轻拧,却是不知重苏何意:“崖外几里,便是墨承所在之处。只是,你我二人一同走上一段,总会遭人非议。”
这话一落,她竟瞧见那高高睨来的余光。
重苏似是打量她:“百名禁军皆无本侯身手了得,若本侯一人去寻太子,而让禁军现在护送太子妃回营,太子妃便不怕遇见刺客?”
这话似是话中有话,她岂能言不怕之意?若不怕,定然会被人揣测这事与她有关。
萧寒容随即笑道:“太子还在那里生死未卜,本宫自是不能提前离开,只是——”
“嗯?”
重苏审她一瞬,眸似看至山崖的另一侧。
二人僵持不久,可萧寒容心中已微微生寒,宁远侯性子因冷不定,一日相处,倒也未曾说过几句话,如今话落耳边,她却生了淡淡的微寒之意。
萧寒容不再反驳:“那便劳烦重苏公子了。”
“很好,你们都回去吧。”
重苏话语落下,便已下了战马,径直走向萧寒容。
高高睨之,萧寒容却觉得有些怕。
素闻宁远侯征战北境,浴血奋战,有战神与煞神之称,如今单独相处倒也能感受的到他身上不露而出的杀意,竟那般可怖。
禁军统领俯身:“我等于营地恭候宁远侯与太子妃。”
重苏淡淡一笑,看着寒意愈来愈盛的崖,左手直接扣紧的萧寒容的手臂,掠山崖而去。身姿比燕轻盈,绛紫长衣于风中跌宕作响,看的众人皆迷了眼。
萧寒容在这一刻才感觉到真正的恐慌,她侧眸睨着重苏侧廓,那不苟言笑的俊颜只是淡淡睨之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