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遭遇刺客身负重伤一事,不出一日内便传出了整个上京城。更甚有百姓言说,宁远侯因弄晴重伤,伤心过度,罢朝一日。
步霜歌只知,弄晴重伤,被沈蔚送于弄府亲自看护,且终日不见人。自那日之后,顺帝再也没有提及让弄晴回蛮荒一事,只是叫她好生休养,且会助她寻找“刺客”。
这事晃晃过了三五日,再也没了下文。
重苏除非上朝,便是去往破炎军校场。而那校场无非是军兵操练之地,她觉得大概是与现代训练场所相同,步霜歌便有兴便多提了几嘴。
因此,她今日才有了这般功夫,被重苏邀来校场。
马车内。
步霜歌轻倚靠垫,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后,薄唇悠悠扬起了弧度:“李将军,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未到校场吗?”
马车颠颠晃晃,驾马之人沉声回应:“步小姐,路途遥远,还请担待一些。”
帘帐被风卷起。
隐约间,步霜歌看得到那盔甲之人的后背,随意一句:“李将军认为,要到校场需要多久?”
李将军后背明显僵直:“步小姐,便这般迫切见到宁远侯吗?”
这般,便忍耐不住性子了吗?这将军带她绕了远路,且并非是去往破炎军的方向,反是朝着上京城外而去。这大晋皇城步霜歌虽是不熟悉,却也记得她穿越时来的路子,便是这里。
步霜歌自软塌坐起,凤眸悠悠打量着袖腕之下的匕首,轻轻擦拭着:“那夜,弄晴将军被挟持,似是将军出剑救下的?”
“是。”
“将军在宁远侯手下没有三年也有五载了,得今日位置不易吧?”
这话落下,李将军明显觉得不对,只道:“不知步小姐此话何意?”
“听闻弄晴将军曾是破炎军副将,大概是与李将军熟之的,所以李将军觉得我意为何啊?”
少女之声带着浅薄的笑意,疏冷如凉冰。
李将军猛然拉紧了缰绳,声音骤冷:“无论步小姐何意,今日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马蹄嘶鸣间,马车停了下来,这里已是尘土飞扬。
马车之前——
已有数人等候在那里,各个人高马大,皆为男子,一脸猥琐之样,并非是破炎军,更像是山贼。
李将军下马,冷目透过龙纹面具凝向那紧闭的帘帐:“步小姐,下马车吧!”
帘帐内未由动静,只是温和一句:“将军绕路带我至此,当真不后悔?”
李将军颔首握剑,轻睨身后那些山贼,讽弄一笑:“弄晴将军陪破炎军多年,若非步小姐你勾、引宁远侯,她又怎会落得今天这般地步?”
“她咎由自取与我又有何干?”
步霜歌素手扬开帘帐的刹那,那一席烈红映入众人之瞳。
绝美之容,了无尘俗烟气。
那些山贼看的微惊,心底的快活更甚了些,不由得舔舐的唇角:“将军,这便是您说的卫国公府的丫头了?”
这里皆为林,前后不着村落,剩下的只有翠绿之色以及鸟鸣之声。重苏早朝后便会去往校场,为了不耽误时辰,便让李将军来接她。却不知,竟成了现在的模样。
李将军冷笑,道:“如何处置,你们说了算!”
“是!”
话语落下,那些衣着粗布的山贼便朝着步霜歌行去。
步霜歌只是站着,任凭这些人将她捆绑:“李将军,是要杀我?”
那些山贼眼底的欲淋漓尽致,可是在李将军面前却不敢多动一步,只是老老实实地握着那麻绳的一端。
李将军冷目站在一侧:“不然呢?”
他轻轻拍手示意。
那些猥琐的山贼便直接褪去上衣,将步霜歌围作一团。
光,被掩了大概。
步霜歌倚木站着,看着身前的十几人,尽管双手被捆无法动弹,却依旧轻飘飘一句:“顺帝赐婚,九月初九卫国公府与宁远侯府联姻,将军可知今日所为代表什么?”
那一笑,神色柔魅。
李将军更是怒火中烧:“宁远侯便是因你这狐狸精,才被蒙蔽!”
“希望将军莫要后悔,这是我给将军的第一个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步霜歌透过身前人肉之墙,眺至那背对着她的李将军,手指扣动袖下匕首。
麻绳落地。
这一切,那些猥琐山贼并未看见,只是等候着李将军的命令:“将军,这丫头可是卫国公府的,若是被查到我们——”
“卫国公府又如何?那步封不过是个得了爵位的老臣,能有何地位可言?出了这等事,损的不过是公府的颜面!你们尽管玩,玩尽兴了,便杀了她。”
“只要将军能为小的担保,小的自当肝脑涂地地为将军办事。”
“事后你们离开上京城,自是无人知晓!”
李将军冷笑,转身便入了马车。
那些山贼心头悬着的疑问落下后,便更是肆无忌惮了。
正午阳光正盛,枝繁叶茂的嫌隙光晕之下是步霜歌那白皙稚嫩的容颜。她在山贼之前没有任何挣扎的模样,甚是连同凤眸都变得冰冷起来。
她给过李将军机会,甚是给过这些人机会。
只是可惜了,他们并没有珍惜。
“小丫头,不会疼的,很快便过去了。”最前方站着的山贼轻轻揉捏着手指,淡淡一句,“我先来,你们等着便好。”
山贼靠近的刹那,步霜歌看得到那马车帘帐的落下。
撕——
山贼扑来的瞬间,匕首便直接刺透了那山贼的心脏一处,他甚是连挣扎都没有,瞪大着死灰之色的眼睛,瘫软在步霜歌的身上。
“大哥,怎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