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被风肆意着。
步霜歌记得这句话落下时,重苏那微微一怔的模样,只是一句轻轻的“嗯”。
他凝着她,似是在笑。
他起了身,步霜歌便随着重苏站起。
于窗边看着那漫天的星辰,步霜歌又问:“那顺帝的其他儿子你可见过几个?可有比太子君墨承更厉害吗?”
重苏玉立而站,高高束起的发迎风而起。侧廓俊美,却又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步霜歌怔怔地看着重苏,也看着他眼底那比星辰更美的映照。
重苏道:“还活着的皇子中,唯有五皇子能与之相比。”
“还活着?那……可有已逝去的皇子吗?”
他回目,轻轻一句:“九皇子。”
步霜歌微微皱眉,于原主的记忆之中却鲜少能搜罗到那九皇子的记忆,便道:“当真是很厉害的人吗?”
重苏伸出手臂,轻揉了步霜歌的发:“九皇子便是先太子。”
“先太子……他已经没了?”
她猛然捂住了口,她并非是不了解皇族夺嫡恩怨的,谁又没了解过历史呢?既然是九皇子,年纪定然是比现太子小上几岁的。
如何死的,即便她问了,重苏也定然不会说吧?
重苏轻轻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揉搓着她的手背:“你今日的理由,并不好。”
“理由?”
他话题突转,步霜歌却有些微怔,蓦然想起李将军的死,才缓过神来。
重苏看至窗外,淡淡一句:“你当真以为陈将军看不出事情原委吗?”
“那日太和殿与弄晴将军比试武功的事情,想必陈将军也听过。所以,我说李将军为护我而死时,他神情不大对……是因为他自知我武功很高?所以用不了保护?”
重苏瞳眸之中的笑意,耐人寻常:“明日,你会明白的。”
——
部分山贼的尸体被寻到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尸体横七竖八地被摆放在校场武台之下,破炎军围足看着。陈将军蹲侧于尸体身侧,轻看尸体上的伤口,不由得皱了眉。
“将军,这些皆是一刀毙命的……”
“对,且还是短刃,伤口不大的。”
“李将军为了保护步小姐,武功竟能发挥的这般好,到底是好人没好报。那步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她,弄晴将军能被侯爷厌恶吗?”
“可不是,李将军还被丢在了乱葬岗。”
“可别说了,若是被听到,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破炎军一嘴又一嘴地说着,最终皆缄默了口,静静地等着陈将军发话,可陈将军检查着那些山贼的伤口,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双目也越来越冷。
些许破炎军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却无人敢言。
宁远侯一早便去上了朝,这里只留下了那名步小姐。而此时,后方的营帐却依旧没有动静,所有人都等待着步霜歌的出来。
陈将军用布擦拭着手,沉了声:“他生前喜弄长刀剑,这些山贼根本不是他杀的!”
站在一众破炎军之前,陈将军冷冷地看向了那营帐之中。
那目光是仇视,被众人看在眼底。
“那陈将军认为,这些山贼是被谁杀的?”
身后清冷之声传来。
破炎军皆回眸看去——
步霜歌站在人群之后,眸光温柔地凝至陈将军:“将军?”
此时的她早已褪去了那一身烈红之衣,换上了这校场军衫,一身白衣,竟衬的整个人褪去了妖冶,既而清丽了起来。
陈将军对目步霜歌:“李将军的尸体,本将也有认真翻看过,他的手背上有锐器击中的伤口,并非像是山贼所为。”
步霜歌眉梢一抿,轻声询问道:“依旧是那句话,您认为山贼与李将军是谁所杀?”
她一步步行至山贼尸体前,垂目打量着,故作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