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秘密说给任何人听,对于她而言都像是定时炸弹。可是她却唯独信任沐竹,那份信任自心底而生,不知为什么,她却是不怕的。
此时,步霜歌站在这里,看着沐竹眼底的诧异与紧锁的眉头,抬手轻轻抚平了去:“瞧你这模样,倒是惊恐的多。”
沐竹猛然握紧了她的手:“谁的魂?”
他信了?
步霜歌浅笑:“我不是箫鸾的魂,你莫要多想。”
她自知沐竹何意,也自知沐竹在怀疑什么。
沐竹轻甩开她的手,自软塌一侧坐着:“所以呢?”
步霜歌随他坐下,扬眉:“我来自几千年后的华夏,不知如何来,不知如何到,只知步霜歌死后,我便在这里了。”
她说的极其轻松,似是在讲故事一般。
沐竹上下打量着步霜歌,最后将漂亮的瞳孔定格在了步霜歌的脸上:“证据呢?”
证据?
证明她是她?
步霜歌嗤笑,明眸一转:“你这话说的不好,同一副身子,我要如何证明?”
沐竹被堵住了话,反倒是冷笑:“你疯魔了。”
“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唯独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信任我,便如同我信任你。”
她薄唇微扬,再度握紧了沐竹的手,为他的手背轻轻点了药膏。他垂眸轻凝,看着那乳白色的药均匀地抹在手背之处,再也没有收回手。
他道:“因为你像极了箫鸾,所以我便信你一分。”
“我生来便是这个样子,我的性子,我的武功,都是我与生带来的东西。在你眼中,或许像极了箫鸾是我的荣幸,可是在我眼底——”
步霜歌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沐竹。
他皱眉:“什么?”
她微微摇头:“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不是步霜歌像极了箫鸾,而是我像极了箫鸾,这缕魂魄像极了她。”
沐竹唇角微挑:“瞧你这得意的模样。”
步霜歌扬袖,蓦然两只手已经捧住了自己的脸:“这样呢?”
沐竹微愣:“什么意思?”
“若是把泪痣捂住了,我还像箫鸾吗?我觉得依旧是像的,毕竟性子一样嘛。”步霜歌捂着脸,认真地看着沐竹,也似是认真地问着。
他猛然起身:“你怎么知道她有泪痣……”
俯凝而来,是诧异也是惊慌。
即便是现在,沐竹依旧在怀疑着什么。
步霜歌迎了他的视线:“梦里,我虽看不清她的脸,却记得这颗泪痣。或许是因为步霜歌这张脸有泪痣,也或许是因为我也有泪痣。”
“你?”
她松了手,百无聊赖道:“我还没有变成步霜歌之前,我的那副身子是有这颗泪痣的,一模一样。”
步霜歌轻轻点了点眼下一角,对着沐竹轻轻眨了眨眼睛。
沐竹脸色微微凝白了些:“即便捂住这里,你也是像她的。我并非是因为这颗泪痣,才觉得你像她,也并非是因为你们的喜好一样!就如同你所说的那般,性子很像……”
步霜歌浅笑:“微表情一样,处事方式一样,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会有那么一个人与我那般相似。”
沐竹欲言又止。
她坐在那里,迎来的目,那般刺眼漂亮的表情与箫鸾又有何区别?
除了那张毫不相关的脸,若是戴上面具,即便是君墨承也会认错的吧?只是这般想着,他悠悠坐在了榻边:“曾经的你,唤做什么名字?”
他这般问,便是步霜歌也是愣住。
她从未想过沐竹竟这般认真,浅笑:“你不打算叫我丑丫头了?”
“胡说八道!”
“那你问我名字做什么?”
“我……”他支支吾吾。
步霜歌叹气:“你觉得我不是步霜歌这件事,这算是秘密吗?”
“如果是真的,便算是。”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所以这算是秘密。”她扬了袖,轻轻抚了沐竹的发,揉了揉,“所以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的。”
沐竹点头,任凭她抚着发。
猛然,他似是觉得什么不对,恍惚一瞬便拽住了步霜歌的手:“谁让你学箫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