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霜歌自包袱中掏出了酒壶,自是当着沐竹的面斟酒:“醒了?”
沐竹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她一饮而尽,同时又吃了吃食:“我还以为你今日闹那般大的动静,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呢。”
她对着沐竹浅笑,将那酒杯于沐竹眼前晃过。
沐竹咬牙切齿,恍然一瞬已是冲破了哑穴:“丑丫头,你松开我!”
“玉骨针没寻到之前,我可不敢松开你。”她嗤嗤一笑,再度斟酒,一饮而尽。
沐竹看着她那模样,似是回想起下午时的模样——
他脸色已悠悠煞白,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沉于马车之中,少年只是静静阖了眸。
步霜歌将那糕点拿起一块,坐于沐竹之旁,许久后道:“除了在我身边的那三次,你告诉我,于慎刑司中,你失控了几回?”
他微微启眸,眼波已是起伏明灭:“不记得了。”
她将沐竹扶起,将那糕点递于他唇边:“你厌恶我?”
他冷冷一笑:“凤回,你又自作多情了。”
果然是回过劲了,到底记得她的原名的。
沐竹不吃,步霜歌便收回了那糕点,笑道:“若今日,你将我杀了,会后悔吗?”
少年之瞳猛然对准了步霜歌,眸光潋滟多了分惶与恐。
他只是静静凝来,薄唇微启:“不会。”
步霜歌依旧笑:“但一定会哭鼻子。”
每句话皆如清风抚过他的心。
沐竹冷嘲热讽道:“回上京后,你我不会再被捆绑,即便我失控也不会牵连给你!你又何必害怕这个?”
他……竟觉得她厌恶他的失控?
她微微侧颜,柔和似水:“你莫要忘了,回上京后,我还答应你寻回箫鸾的母亲惜娘。至于玉骨针,我现在不能具体告诉你它于何处,但是一定会帮你寻回,我答应你的事情便是承诺。我希望你信任我。”
沐竹紧紧盯着步霜歌,最终沉了声:“我自是信任你,可上京城盯着我的眼睛太多,你会后悔与我捆绑于一起。”
“我会替你寻大夫,我会治好你,更会帮你做一切可做的事情。”
“哪怕牵连重苏,你也不怕?”沐竹笑着,眼底似潮带红,他秉承着冷漠,同样也秉承着自以为是的傲然。
步霜歌抚了抚沐竹的发,只是道了句:“重苏替你寻箫鸾,而我替你找回自己。若别人欺你,你便杀了他们,我不会觉得不该。”
他突然笑了。
马车一晃,步霜歌手中的糕点也跌了出去……
沐竹恍然一瞬,已解开了身上的穴道,砰然碎了那麻绳。
恍然一瞬,她已被沐竹拉入怀中,手腕被紧扣着,他俯目凝来:“我说过,你莫要再学箫鸾这般待我好!”
咫尺距离,步霜歌闻得到沐竹身上的血腥,也看得到他眼底的恐吓。
她说:“你也莫要学重苏,靠我这般近。”
她恍然一笑,眼底的明媚拉痛了沐竹的心,他慌忙收手,袖子落下的一刹已盖住了麻绳捆绑留下的痕迹。
那痕迹到底淤青了……
步霜歌叹气,还好沐竹没看到那淤青,不然又不依不饶了。她今日捆了他几个钟头,也算报仇。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竟直接对嘴而饮:“不会有第四次。”
别人发誓,都是不会有第二次……
他倒好,不会有第四次。
步霜歌一笑:“下次失控,我便杀了你。”
那酒水甘辣,恍过少年的下颚,流至衣襟之处,长风吹至马车之中,他侧廓绝艳却如画卷一般。
他侧眸看来:“只要你不提箫鸾,便不会有下一次。”
“是你在乎的太多。”
“那是箫鸾的骨,我如何不在乎?”他眸中鲜红,极力地忍着心中的痛楚,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恍然,披风已落至肩膀之处,是步霜歌。
她将酒水倒满,推至沐竹身前:“伤还未好,少喝一些吧。”
他心中倒是一暖,轻点了头。
只是,恍惚间他想起了失控时的样子,回眸凝至步霜歌:“我记得你今日说我是精神病,那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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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