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寒容那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容颜,萧离却是颤抖的。
萧寒容很温柔,秀帕上沾满了他的血,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那话却让萧离自嘲,同时也让萧离觉得作呕。
他咬牙只道:“阿离明白。”
俯身。
他同样对着萧丞相磕头:“儿子以贱命出生,自是该珍惜这条性命,预给父亲做事,是儿子不知分寸,儿子该罚。”
一声声磕头,他的父亲萧丞相只是淡淡瞥眸看着。
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心痛。
萧寒容浅笑道:“今日得了空来寻父亲,倒是看到这般不如意的景象,女儿乏了也该回东宫了。”
话落,便有东宫诸卫迎了她。萧丞相自是随同去送,这厅堂终究是落了恐慌,萧离一直沉沉地磕着头。
地板之处,除了他的血,便剩下那鞭子。
鞭上,甚是还残留着父亲手心的余温,他轻握着鞭子静静地看着黑夜的深处,空旷的丞相府中还残留着下人昨夜留下的血腥味以及那烟熏之后的作呕之味。
或许,回上京便是错。
或许,他在琼山更是错。
或许,他出生的那一刻便是错。
……
生来,别人便告诉他,他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文臣,而他的母亲则是婉静郡主。而他在琼山学武,则是父亲为他罢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三岁那年,有一女子闯入琼山,称他为自己的儿子。而那日,他许久未见的父亲与母亲出现在琼山,命人将那女子活捉。
女子被捉之前,还看着他的眼睛,拼命看着他:“阿离,是母亲,是母亲……”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终年萦绕于梦中。
只是等他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子的手脚被砍,眼眶无物,喉中无声,女子被人做成了人彘,泡在了罐中,腥臭作呕。
他躲在术后,看着几个小厮抬着那罐,预从山上丢下去。
那高高在上的母亲,被人称作婉静郡主的她,拦下了那些小厮,于山巅之上对着那罐轻声笑道:“若是你好好呆着,又岂能变成此般模样呢?”
婉容,便是婉静郡主的庶亲妹妹!
罐中人冲撞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空洞的眼眶看着婉静郡主,流出的皆是血泪。
婉静郡主似是厌恶一般,按着婉容的下颚:“若非仁刑醉酒,岂能让你有可乘之机怀了他的儿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了,要别人如何看待本郡主?所以,本郡主才不得不关着你,是你不争气,是你想不想要这条命,是你非要生下萧离的,都是你!”
婉静郡主似是疯了一般,蔻丹指甲在罐中人的脸上留下了狠狠一道……
继而,婉静郡主却又厌恶地擦拭着手:“若非我生容儿身子受损,若非我不能再生,若非你这儿子与我家容儿生的那般相似,你当真以为我会留下她这个孽种?还让人称呼他一声萧离公子?”
一声声话,皆刺破了隐藏于树后之人的心。那时的萧离捂住口鼻,却不小心踏破了树枝,他想要逃跑却被婉静郡主发现。
他哭着看着身前那陌生的人,轻轻一句:“母亲。”
也便自那日之后,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
那罐中的人似是在“看”他,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阿离”的口型他却看得到。他遏住了袖下的颤抖,看着那这里的所有人。
婉静郡主却是高高颔首而凝来:“阿离,你若想活着,便亲手将她推下悬崖。”
悬崖之下,是万丈……
这里是琼山,同样也是一切的开始,他生来便是尊贵,生来便没有受过此般委屈。可他今日受辱,皆因婉静郡主。可他终究是做了悔恨终身的事情。
萧离磕头便道:“是,母亲。”
一声母亲,似是听到了那罐中人的哭泣,萧离僵硬着身子朝着那罐踱去,每一步似是沉重,每一步他都没有不在恨身后之人。
他的生身母亲,被他亲手推下了万丈高空……
那入底的声音迟迟听闻不见。
风云萧瑟。
他回过神时只是冲着婉静郡主笑道:“母亲,儿子做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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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