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看到马车入上京后,柳溪元便叹了气,转而朝着上京城外掠去。
那里,有人在等着他。
层层林木,掠过长鸟飞扬。忽见一抹倩影于高木之侧轻倚,柳溪元掠空而下便道:“重苏已入上京,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倩影神眸淡淡:“你回去吧。”
他这般为箫鸾做事,她便只是回了这四个字?
柳溪元眉梢紧锁,却是微微诧异。
箫鸾一身玄衣黑色,似是要与这黑夜阑珊相融,神眸之中无从前为温润之色,凝至的方向却是上京城……
萧萧风声倾畔划过,她已是微微侧目,迎向了他的疑问。
柳溪元紧紧微抿的唇线已是落的弧度:“你叫我监视他,便只是为了告诉你他的行踪?可他的行踪,向来对你我无任何益处。”
话语刚落,他便看至那长木上空——
白衣公子悬空而坐,轻轻睨之。
柳溪元对上了白帝那似笑非笑的温润眸子:“你怎在这里?”
白帝轻倚于树梢之上,淡淡道了句:“听闻你这个南秦小皇帝很是听话,我来瞧瞧不可吗?”
袖中,柳溪元的手已是微微紧握,却又因箫鸾那看来的温润眸子,散去了那内力。他只是冷笑道:“身为蛮荒旧子的你,如今与我境地又有何区别?不都是为同一人做事?”
白帝侧眸,下颚微微扬起,虽是笑却不再答话。
也便是这般,更是让柳溪元气恼,他被白帝所捉,才有了后面的事情……箫鸾与白帝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他,他们为的不过是拉拢他,却用了这般手段!只是对于他而言,选择萧仁刑或是箫鸾,走向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他要的是南秦,要的不过是一份自由。
柳溪元沉了气,自是将身后的包袱直接丢至箫鸾:“你要的东西,我从萧府带来了。”
她接物后唇角已是扬起:“你倒是没忘。”
盈盈笑意,是妖冶也是温柔。
便只是这一瞬间,柳溪元心神已经禁锢于箫鸾身上——
她解开包裹的那一刹,露了那鸾凤粹红之衣,轻解了玄衣扬于天际,那烈红鸾凤长衣已着了身。
那双手轻触于衣衫衣角,她已回了目:“回去吧。”
三句话,两句不离叫他离开。
柳溪元修眉拧了拧:“他呢?”
他看至高木之上的白衣之人,似是不悦。
白帝自高空而落,自是淡淡一笑:“当然是跟着鸾鸾,不然去何处?”
那是挑衅,也是傲气。
箫鸾什么也没说,却是朝着远处行去。
临走之前,白帝对着柳溪元微微眨眼,已扬了折扇微微扇开了那墨发三千,席卷于风中,留下了一片寂静。
“小人得志。”
柳溪元沉了骂道,便已掠空而去。
……
前方瀑布声哗耳,箫鸾已是停于林间,静静凝去,小屋烛火苒苒,虽看不清人影,却也知其中的闹热。
她只是轻轻一句:“我要单独见惜娘。”
“明白了。”
白帝淡淡一笑,白影如风一般掠出山间。
很快,小屋之中便有了动静,沐竹与张沛廖自是被那白帝引出,直接便掠空远去。
鸾凤靴踩踏了脚下的木枝,她一步步迎向小屋之中的烛火。
……
惜娘自小屋踏出,怔怔看向黑夜前方,到底是不明白沐竹与张沛廖到底去了何地,又是追去了何人。听闻脚步声,惜娘恍然回目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