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陷入了沉默。
冷不丁的,宗九忽然問道:“諸葛暗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許森“啊”了一聲,聲音裡透出一股毫不作僞的茫然:“沒有啊......他根本就沒有和我對話。聯繫我,召喚出我的一直都是徐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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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微不可查地擰眉,雙手搭在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動,淺粉色瞳孔一片深思。
聯想起梵卓在會議室裡和他單獨說的話,惡魔對諸葛暗不屑一顧的評價。
甚至再往前想,許森和諸葛暗一同進入S級副本,諸葛暗走錯空間門,在副本內將自己置於險境,爲許森消耗掉自己的替身娃娃道具,最後不同尋常的獻祭......
然後就是現在,爲什麼諸葛暗就剛好能夠隨機開出S級道具亡靈書,並且第一時間將這個道具送到徐粟的手上呢?
實在不怪宗九聯想,而是這一連串的巧合實在是太過巧合。
如果巧合太多,那巧合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宗九一點也不懷疑諸葛暗擁有這樣的能力。
不論是他神鬼莫測,透支自身預測未來的卜卦能力,還是他彎彎繞繞難以捉摸的心思和腦子。
他腦海中似乎閃過一絲快得不能再快的流光,然而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卻又消失在思維腦海的深處。
無果,宗九放下手,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你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徐粟的想法。”
白髮青年一針見血:“對徐粟來說,他不會,也不願意去思考以後或者未來怎麼樣,他只想你回來。”
“如果他知道你自顧自的和我說這些話,並且自作主張想讓他消除記憶回到現實,那他一定會很生氣。”
“我知道。”許森苦澀地說:“可我只想他活着。”
徐粟想的不會那麼遠,他只想讓許森回來,只想親手擁抱自己未能表明心跡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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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森會想很遠很遠,他不僅要現在,還要以後,更不想讓徐粟難過。
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不論是徐粟還是許森死了,另一個人絕對都會毫不猶豫地殉情。
“左右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可他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難得的,宗九有些迷茫。
他不太能夠體會這樣的感情,這樣一個人甘願放棄自己活着的機會,換取另外一個人無憂無慮的感情。
就像他很小的時候問老修女,書上說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外一個人好,那爲什麼您要收養我,並且從小照顧我,不求回報呢?
老修女說那是愛。
宗九還是不懂,並且這麼多年來也依舊未曾搞懂。
曾經在瘋狂馬戲團副本的時候,他對惡魔說恨無法束縛一個人,但愛可以。
他和惡魔最不同的本質是,宗九承認有愛,可他不懂。
而惡魔不僅不懂,不承認,他還嗤之以鼻。
就像徐粟和許森一樣,這是愛嗎?
或許是吧。魔術師想。
愛是犧牲,愛是勇氣,愛是無可畏懼。
可就算宗九能夠知道這是什麼,但要代入到他自己的身上,讓他爲了某個人放棄自己的利益,放棄自己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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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個瞬間,他的腦海裡飛快地掠過一道晦澀陰影,又在下一秒將其掐滅。
不可能。
魔術師永遠不可能因爲另外一個人放棄或者犧牲什麼。
“我知道你的來意了。”
宗九停止了這段思考。
他從沙發上站起,語氣平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的。”
“如果可以的話,勞煩你先切斷通訊,待會等徐粟進來,我會把亡靈書交給他,並且不管結果與否,我都不會透露我們此次談話的內容。”
“好,多謝您的慷慨。”
許森立馬回答道,重新消失在了亡靈書的背後。
會議室裡再度陷入一片靜寂。
確定了許森離開後,宗九拿起這本放在茶几上的亡靈書,一邊從系統揹包裡拿出了自己的塔羅牌。
他將手指覆蓋在兩個S級道具的上面,瞳孔微沉。
不管如何,宗九對那張代表欺騙的月亮牌始終心懷芥蒂。
他想知道,諸葛暗到底騙了他什麼,又隱瞞了預言的哪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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