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之前那个守着上官睿的傅静之是傅静之,还是现在他面前这个谈条件的女人才是傅静之。
马副官心里早有想法,左右看一眼:“我会安排,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大丈夫一诺千金。”
傅静之伸手去摸那风,回头跟马副官说:“我不担心,我是怕马副官担心,马副官拿自己的命去填上官睿的,上官睿恐怕还不会领情,马副官也依然要坚持一诺千金,十分佩服。”
马副官真的放了傅静之,上官睿一定会震怒,上官睿震怒之下一定会拿马副官开刀,哪怕马副官跟随上官睿多年也是一样。
一个副官竟然敢违抗命令擅自做主,这就是死罪。
上官睿一定不会容忍,也不可能容忍。
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马副官跟随他那样久从来都是鞍前马后,如果马副官也叛了他,他不可能当作没事发生。
可如果马副官也都背叛了他,他身边环顾四周还剩下了谁?
傅静之眼底微动:“让马副官搭上命的事情,静之也不敢信,马副官只管安排,静之绝不连累马副官,只要马副官行个方便。”
马副官目光晦涩,到底还是说:“傅小姐所做所想自然是有道理,我跟这二少这样多年,许多话二少不许,我也不敢说,可二少对您情根深种不是一天两天,您只知道火车上是初见,从前您跟李慕南两个人私奔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那时候二少就见过您的照片。”
马副官也不敢说的太过清楚,只模模糊糊的开口。
傅静之疑惑的看马副官:“我的照片?怎么会?那时候……”
自己却是想到那时候恐怕她是雍城上下的笑话,恐怕是有什么人拿着她的照片出来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来讲,上官睿也许是什么机缘巧合见过也是说得过去的。
难怪火车上那一次,她跌跌撞撞伸手开了车门跌出去,灯光大亮,她一脸慌张,而他看着她一脸错愕,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原来他那时候就认出了她。
知道她是傅静之,那个跟李慕南私奔闹的满城皆知脸面全无的女人。
可是他认识她的时间比她想象的更早又能代表什么?在火车上认识还是在之前的某一场宴会上见过照片区别都不大。
他总不会是对人妻特别有兴趣,对跟人私奔的女人特别喜欢,所以才格外喜欢她的吧?
就算是在那之前,也无法改变后来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
时光很短,明明就是几个月而已,可是时光又长,竟然是已经觉得好像已经纠缠了许多年。
上一世她跟李慕南纠缠十几年,最后落的家破人亡,自己被火活活烧死的惨状,这一世短短几个月,已经是疲惫至极,竟然好像上一世十几年那样。
纠结在走和留之间,无数次的跟自己说走才是那个正确的答案,她走了,又意外被留下来,可是留下来她尽力了,她改变不了任何。
她有时候真的有种无力,当她想要用一点真心对待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总是很冷漠,当她用了手段拿捏人心欲擒故纵,这世界才在她的手掌之中。
她狠下心来能做许多事,只要她不理会这些。
傅静之最后是笑笑,极不在乎的样子:“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什么情况马副官你也看到,也许有人喜欢在这里勾心斗角,可我不喜欢,既然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何苦还在这里死守着不放,抱着一段已经这样的情感,最后也只能是在漫长的消耗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互相放对方一条生路吧。”
是的,互相放对方一条生路。
再来一次,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她会觉得受不了。
马副官低声:“他把您看的比命还重,这么多年,我曾经觉得叶小姐已经是十分重要的人,可是有了您才知道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无法比较。”
傅静之不想再解释,她已经跟很多人解释她脖子上的伤,一遍遍的揭开自己的伤疤其实也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旁人不会代替她痛,旁人不会知道她下午被他压在身下时候心里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