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从一个年纪这样小的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这人还是上官睿的妻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就好像他们平日里抨击的上官睿比他们进步的多,反而是显得他们太过不成器。
傅静之看何非:“我很期待你的报道,真正客观公正的报道,作为一个记者就应该把真相呈现在读者面前。”
何非问马副官:“有笔和纸吗?我得记下来,梳理一下我要问些什么问题,记太太的回答。”
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是已经答应了。
马副官对记者没有好感,在这里看着何非也不放心,转头叫小田去拿。
小田一溜烟的跑出去,一会儿拿了本子和钢笔进来,何非在一边桌子飞快的写字,林林总总写了十几条下来,有过来要给傅静之过目。
马副官拦下来,自己接了本子,查了毫无问题才去递给傅静之,傅静之看了看上面的问题,算得上不偏不倚,于是又让马副官把纸递给何非。
何非一条一条的问,傅静之一条一条的答。
这个不大的房间里,阳光和暖,刚刚紧绷的气氛陡然都没了。
何非在一边桌上奋笔疾书,时不时抬头问傅静之问题,傅静之靠在床头,一句句答他,答的行云流水,不卑不亢。
整个事情里最不高兴的就是马副官,他本来是一力阻止傅静之被记者来采访的,可竟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叫做何非的《申报》的记者,现在竟然还跟傅静之聊了这许久。
马副官频频看表,偏偏下午这个时间既不打针也不吃药,他连一个逐客的理由都没有。
好容易采访完了,傅静之跟马副官说:“马副官你去送一下何记者,送到楼下,也别开车送他出去,被人看到更不好说,只能是劳烦何记者辛苦一点自己回去。”
傅静之考虑的细,何非连忙摆手,拿着自己的采访稿看着,声音已经是有些兴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我回去抓紧改稿,明天早上就能登报。”
傅静之问:“你就这么确定你能登报?”
何非说:“我既说的都是事实,自然是能登,我问心无愧。”
“那就等着何记者,要是再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随时过来找我就好。”傅静之心里松一口气,给马副官一个眼色,马副官领着何非下去。
这样一天都在弄这些事,小田过来给傅静之倒了杯水拿过来。
傅静之靠在靠垫上面喝水,心里觉得这一通事情总算是了结了。
她这边靠着歇着,问旁边的小田:“我刚刚跟那位何记者说的话,你听着可有什么错漏?”
小田没读过很多书,懂的就是最简单的原则,也更符合这报纸发出去被普通人看到的心境。
小田想了想跟傅静之说:“他们都说傅小姐懂得多,以前不觉得,现在是真觉得了,傅小姐您懂外国文,也懂念诗,很多大道理我听不明白,可我看那个何记者的反应,应该是很好,他后来都不说话了,只在记您说的。”
那看来是没什么错漏,能当记者的人文字功底也都深厚,许多道理都熟稔于心,要想用道理说服并不容易,费了她许多心神。
好在都已经谈拢了。
傅静之时间大把,于是牛头看小田,问:“哪些道理你听不明白?我细细跟你说。”
小田琢磨了一会儿说:“我没明白,为什么您说觉得跟二少不能一直在一起,您跟二少一起不高兴吗?”
傅静之万万没想到小田没想明白的竟然是这个。
她是想着空闲也是空闲,小田要是问她什么男女平等,什么自由之类,她就给小田讲一讲。
这都是未来的思潮,早些知道也没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