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和听了皇上的肺腑之言,心中一阵凄楚,她把这一切不幸都归咎于大姐陈芳娴弄权。若不是陈芳娴逼走了她的夫君,她就可以在妙龄嫁给他,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完美爱情。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有感情基础,现在皇上又怎么会如此绝情寡恩?
陈芳和穿戴整齐,精心修饰打扮一番,才来到太后的寝宫。这里已经没有往日那样热闹,虽然草木皆整理得错落有致,一切都布置得有条不紊,但萧瑟之意却遍布整座富丽堂皇的大殿。
宫殿本身没有丝毫改变,皇上还特别添置了许多贵重之物,或许是丫头们皆屏气宁神,不苟言笑,脸上表情呆滞,不复往日的欢声笑语,让这里少了生机。或许是太后失势,以前络绎不绝的势利小人,皆避之唯恐不及,让这里少了人气。也或许这只是陈芳和的一种错觉。毕竟这里繁华鼎盛时,陈芳和没赶上,她不过拿这里跟其他的宫殿比较而已。
寂寞的宫殿中传出悠扬的琴声,让陈芳和觉得仿佛回到了少年,那时大姐每日闲暇时都会弹奏古琴,王府上下都盼望着倾听她的琴声。陈芳和不通音律,不知大姐今日弹奏的是不是当时的曲调,但这琴声在陈芳和听来,却是天壤之别。
陈芳和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殿,殿内只一张琴,一个人。看来,大姐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也能猜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
陈芳娴穿着半旧的宫服,没有金银饰物的装点,没有彩缎华锦的衬托,却仍然端庄典雅,威仪大气。让一身盛装的陈芳和顿时黯然失色。
陈芳娴陶醉在琴声之中,似乎没有注意到大殿中进来这么多人,陈芳和咳嗽一声,陈芳娴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弹琴。
宫女道:“太后,皇后娘娘驾到,你怎么不上前施礼?”
陈芳娴平静的说道:“于公,我是皇太后,于私,我是她的姐姐。于公于私,她都应该给我施礼。”
陈芳和摆手制止了宫女,对陈芳娴说:“大姐,今天不同往日,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一手遮天的皇太后吗?”
陈芳娴道:“我不仅是代皇帝的母亲,也是皇上的母亲。我这个皇太后,是皇上每日来晨省的,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陈芳和面露愠色,说道:“大姐若不是牺牲了我的幸福,现在你不过是个先皇的嫔妃而已,见了我是要行大礼的!你哪里有资格坐在这里?是你,让我的大好青春,白白的浪费在相思的苦楚之中,而你却在这里呼风唤雨!如今我虽贵为皇后,却已经青春不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宠幸年轻貌美的妃子,无可奈何!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算这笔账的!”
陈芳娴道:“芳和,大姐没想害你,更不想牺牲你的幸福。当年太子失踪,我一直给你物色佳婿,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可是王侯将相之子,钟鸣鼎食之家,满腹经纶之才,个个貌比潘安,你却一个也看不上啊,这能怪大姐吗?”
陈芳和道:“大姐,你说得倒轻松,推得倒干净!你自己在宫中如鱼得水,竟然要劝我别进宫中来,这笑话听着怎么那么冷?我那时是先帝亲自挑选的太子妃,将来要做皇后的,你物色的那些人怎么比?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不上他们。若不是你,我就会顺利的当上太子妃,成为皇后。都是因为你玩弄权术,逼走皇上,我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我不怪你,还能怪谁?”
陈芳娴道:“这宫里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不想你重蹈覆辙。你让她们退下,我跟你说点私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