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沉的时候,我想起了图坦卡吞说只要改变信仰就能活命。
我和奈巴吞哥哥一样,宁可死也不会屈服。
我张开双臂,等待着火焰吞噬我。
只要忍受一瞬,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忽然一双颤抖的双臂环住了我,“娜娜,娜娜!”
她身上的味道让我好熟悉,我抬头看,火光映出她的面容,是玛雅。
“跟我走!”她奋力把我往外面拖拽。
我挣脱她,大哭大闹着,“不要管我,让我死了吧......!”
奈巴吞哥哥和父亲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目眦欲裂,吼叫着,“娜娜,为了我,你要活下去!”
我不管不顾地向火势更大处扑去,玛雅一直死死揪着我的领口不放,呼吸愈发急促,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了,我明白如果我不出去,她会在这里一直陪着我。
我的乳母,把我当亲生女儿疼爱,用生命保护我。
我不能连累她。
我放弃了赴死。
我们一跑出去,就瘫软地跌坐在路边,我扑进她怀里痛哭,感觉到她搂着我的胳膊也在颤抖。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图坦卡吞...我父亲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
玛雅被呛了好多烟,说不出一句话,眼泛泪花,一个劲地摇头,“不...不......”
大火终于被赶来的人们扑灭。
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一具高大的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辨不出面容,手腕戴着父亲的黄金手镯。
我跪倒在父亲身旁,悲痛欲绝地哭着,几乎把自己的身体都吼出一个口子。
我说:“我要见法老!”
图坦卡吞没有来,派了阿伊来。
我立在父亲的棺椁前,冷冷开口,“为什么?”
阿伊知道我在问什么,答:“权力。”
我冷笑,是啊,如果图坦卡蒙不听从阿蒙祭司团,他们就能换个人当法老。
权力真的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这个叫做权力的东西,改变了我的纳吞。
那个真心护我爱我的图坦卡吞,我就当他那年淹死在莲花池里了吧。
我仰起头问阿伊,“那你会为了权力,背叛图坦卡吞吗?”
“不会。”他答得果断。
“我们拉钩。”我要阿伊给我个承诺。
呵,图坦卡吞让我承受了这样痛苦的背叛,而我却不舍得让他承受。
阿伊开口,“娜娜,法老派我来看望你,陛下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你虽然做不了王后,但还可以做他的妃子。”
我咬牙切齿,“我不会嫁给他!”
“陛下问,你如何才愿意进宫。”
我讥讽地哧了声,“除非他能找到他那天送我的那朵蓝色矢车菊。”
我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三年了,那朵花早就烂成了渣。
“阿伊,我想再见他一面,你让他明天中午到我们的秘密花园,图坦卡吞会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好,我一定替你转达。”
我们的那片蓝色矢车菊花园,早已在北风的摧残下枯萎荒芜,我坐在光秃秃的花杆间,等啊等,从天亮到天黑,从中午到黄昏,没有一个人来。
我骂自己蠢,图坦卡吞怎么可能还会来。
天色慢慢暗去,我刚想回去,一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神色慌张,“娜娜小姐,阿伊大人让我来告诉你,您快跑吧,法老一会派人来抓你。”
“抓我?”我大惊。
“对,让您进宫。”
我登时一个激灵。
我绝不嫁给他当妃子,图坦卡吞就要来抓我,逼迫我,我对这个人失望透顶,绝不会在他身旁再待一分一秒!
我不能原路返回,只能慌乱地向高处逃跑,我记得那边是一片悬崖。
黑夜里,我一刻不停地跑。
风吹动着我的裙摆,呼呼作响,我站在了悬崖边。
我朝下望去,目光穿过阴森恐怖的深渊,脚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
排山倒海的巨浪,带着雷霆般的轰鸣,嘶吼着扑向岸边,仿佛要把万事万物都撕碎吞掉。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了大河深沉的呼唤,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死寂,我也从没有如此渴望了结自己。
既然火烧不死我,那就让水带走我。
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我对他所有的爱和恨,也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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