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a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我沉沉老去,容颜不再,你还会爱我吗?
纵时光飞逝,岁月迟暮,任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愿仍能与你携手。
——
夕阳斜照,空气清冷。
霍普特两眼无光,步履沉重,抬手敲了敲门,轻声问:“蔓可,我可以进来吗?”
余蔓可望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听到门外声音,戴面具的时候,又摸到自己松弛褶皱的脸皮,酸苦的滋味从心底爆开,她怎么敢让霍普特看到自己衰老枯槁的面容呢。
这一个月来,余蔓可无法避免地快速衰老,霍普特每分每秒都活在失去她的恐惧中,绝望无助地奔向分离的那一天,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但当着余蔓可的面,他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隔着面具,霍普特感觉女人在笑,“蔓可,你心情很好。”
“嗯,我见到我爸爸妈妈了。”余蔓可嘴角咧开。
死前,能再见爸爸妈妈一面,看到他们在现代团聚,她很满足。
霍普特虽不知道她是怎么见的父母,是不是做了个梦,也淡淡笑着。
余蔓可列了一张清单,霍普特陪她一项项完成最后的心愿。
她一天比一天衰老,再也没有力气走出门,终日躺在床上,话也越说越少,几乎一整天都在昏睡。
余蔓可虚弱地靠着霍普特的肩膀坐起来,霍普特给她披上一条斗篷,开口,“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以为霍普特会带她到庭院里观赏落日,但霍普特扶着她走进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突然,洁白的雪花,从天花板上,纷纷扬扬飘落。
不一会就盖住了地面,白茫茫一片。
古埃及怎么会有雪呢?
余蔓可惊奇地向上望去,伸手捧起一片“雪花”,原来是很细很细的棉花絮。
余蔓可像个小女孩,惊喜若狂地踮起脚尖,在大雪中欢乐地旋转。
霍普特望着她,脸上欣慰地笑着。
“谢谢!”余蔓可扑进他怀里,“我很喜欢......”
霍普特隔着面具爱抚她的脸颊,请求,“蔓可,让我看看你好吗?”
余蔓可退缩了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霍普特虔诚地取下了她的面具,凝望着她,余蔓可不敢和他对视,自卑地垂下眼皮,霍普特嘴角缓缓扬起,眼中含着水雾,“原来你老了长这样,很美,真的。”
霍普特在她布满皱纹的额头轻轻一吻,滚烫的泪碎在余蔓可鼻梁。
余蔓可伸手帮他拭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
余蔓可的声音低沉悠扬,像孕育着一个古老的梦,“你的面具掉在地上,我看到你的眼泪,我在想你是在为谁哭泣,我那时就想让你不要哭了,我想如果你是我的恋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流泪。”
霍普特肩膀颤动了两下,痛不可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不是说...不要哭吗!”余蔓可责怪着,自己也泪流满面,“还记得法老的宴会吗,我在人群中寻找你,你在灯火阑珊处,我邀请你跳舞,我们再跳一次吧。”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和霍普特跳舞了。
霍普特强颜欢笑,拉过她的手。
漫天大雪飞扬,世界静美得像个纯白童话,一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和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手拉手起舞,却不显得怪异。
前进、向左、后退、向右......简单的舞步,余蔓可跳得极为吃力,霍普特为余蔓可放慢了步伐,但她还是没能坚持到一舞结束,就软倒在霍普特怀中。
余蔓可大口喘息着,强打最后一分精神,“要是还能回到那场宴会多好,我父亲还在,你母亲也还在,那天我勇敢地走向你,就像走向我的爱情......”
霍普特想起那时的自己,目睹法老和娜芙瑞共舞,在痛苦悲伤中挣扎,突然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背,他摆好表情,回头看到蔓可,她问他,愿不愿意和她跳一支舞。
那时的他还想不到,他的爱情就这样悄然来临了。
霍普特深深呼吸了两口,想要缓解半分心中的剧痛,“我对你动情,是在你家的那个冬天......那个冬天,也是我此时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