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侧过脸,去看身边的沈东湛,“爷,这事管不管?”
“胡闹!”沈东湛拂袖而去。
死是不可能让她死的,否则齐侯府如何跟沐家交代,娘亲和姨娘那里,也是个问题。
“怎么不拦着?”周南低喝。
管家叹口气,“那姑娘瞧着是个纤弱的,可这闹腾起来也真是不省心,这么多人看着,竟也看不住她那点瞎折腾的心思,再这样下去,整个沈府都得不得安生。爷谨言慎行这些年,让她这么一闹,还不定要出什么事?”
“天子脚下,若是出事,那都是大事。”周南太清楚,自家爷的处境,“东厂虎视眈眈,别人又何尝不是死盯着不放?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敢有闪失?”
管家道,“人和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身子好转一些,立马送回华云洲。”
“初始,我以为她是个爱哭鬼,如今瞧着,倒是个惹祸精。”周南直摇头,“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不然肯定要拖累爷。”
管家连连点头,这祖宗可伺候不起!
还没进门,沈东湛就已经听到了嘶吼声,哭声,以及底下人的惊呼,沈府这么多年来,一直安静而又安生,何时有过这般吵闹的时候?
若是让人听到了,估计得笑掉大牙。
“闹什么?”沈东湛冷然进门。
屋内,瞬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都下去!”周南忙道。
听得这话,底下人鱼贯而出,赶紧跑出这是非之地。
老管家在门口守着,只留着周南在屋内陪着。
“你想干什么?”沈东湛面色沉冷,“沐柠,你闹够了没有?”
沐柠哀哀戚戚的跌跪在地,“东湛哥哥,你是在指责我吗?我都这样了,你竟是还是要走,还是要抛下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厌恶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阉狗?”
“你给我闭嘴!”沈东湛目色狠戾。
周南心里捏了把冷汗,他这日日夜夜跟着自家爷,出生入死多年的,如今也不敢说苏幕是阉狗,这沐柠真是……半点眼力见都没有,换谁不厌恶?
“你吼我?”沐柠泣泪,“你吼我!”
沈东湛瞧着她脖颈上的血痕,“你可以再用点力,这样我就不会吼你了,送你回华云洲的路上,也能省心省力,至少谁也不会打一具尸体的主意,也不怕尸体跑了!”
“你……”沐柠捏着瓷片的手,止不住的打颤,“东湛哥哥,你好狠的心。”
沈东湛步步逼近,“我能坐在今日的位置上,靠的不是心慈手软,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你爹娘,都得惯着你吗?凭什么?”
在沈东湛蹲下来的瞬间,沐柠赫然身子一颤。
趁着这个功夫,沈东湛冷然拂开她手里的瓷片。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周南赶紧上前,将地上的瓷片踹到一旁,免得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又要作死。
沐柠原就没什么力气,被沈东湛这么一拂,当即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伏在那里,泪眼朦胧的望着周身森然的沈东湛。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吧!”沈东湛厉声警告,“我没空陪你玩,也没空与你解释,现如今我待你还算温厚,不过是看在姨母的面上,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在乱葬岗里待着了!”
沐柠面色发白,唇瓣止不住的颤抖,“你威胁我?”
“凭你是谁,犯得着让我威胁?”沈东湛差点被她给气笑了,“沐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没那么重要!”
语罢,沈东湛转身就走,“既然能下床,那就收拾收拾,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华云洲。”
“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沐柠疾呼,“东湛哥哥,我不走,我不走!”
若是回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依着沈东湛和苏幕如今的状况,想必以后会更加亲昵,等着再见面的时候,她沐柠就连半点机会都没了。
所以,她不能走!
走了,就等于给苏幕腾出机会!
“爷?”管家行礼。
沈东湛在门口顿住脚步,回望一眼伏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沐柠,再留她下来,这脾气还不定会惹出什么祸来,“送她走!”
“是!”管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老奴早就把事儿安排好了,就等着沐姑娘身子好转一些,那……”
到底是自家表妹,沈东湛还是留了点心,“随行配个大夫,带个嬷嬷伺候,也不用送回齐侯府,直接送去沐家。”
沐柠骇然瞪大眼睛。
不用送回齐侯府,直接送回沐家?
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要她了。
她的东湛哥哥,不要她了!
“不,我不走,我不走!”沐柠勉力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扶着床柱,“我不走!”
沈东湛不温不火的睨着她,“那就绑着,一路绑回华云洲。”
这一次,他可不会再惯着她,就这脾气,早晚会给他或者苏幕,招来滔天灾祸。
此番若不是栾胜手下留情,就凭沐柠的乱嚼舌根,苏幕都足够在东厂,死千百回了,为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沈东湛决定提前送她离开。
“是!”管家行礼。
这事好办,爷的态度决定一切。
不管怎么样,把人送走便是!
沈东湛拂袖而去,沐柠哭得梨花带雨,只是这一次,沈东湛是绝对不会再容忍她了,都闹到了东厂,连雍王都出手了,下次还不定会怎样。
这种事,决不可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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